桑聽雪沒回答這個問題,心中卻有數,怕是外門弟子的份例又要被裁減了。
拆東牆補西牆,不過是沒辦法的辦法,更何況,外門弟子的份例雖然不及內門,架不住人數眾多,能省一點是一點。
就在眾人議論紛紛之際,緊閉的殿堂大門終於開啟。
外間的陽光從窗簷一點點攀爬在,直至覆蓋半個內殿。
眾弟子們依言一一進入,依舊是阮柔他們走在最前面。
行過禮,一行人列成幾派,涇渭分明。
以秦恆真君的弟子為首的諸人,個個挺直身姿,加之不弱的修為,很是亮眼。
再來就是態度激進的長老弟子,面容上是赤裸裸的不滿,又帶著些假意掩飾的得意。
最後是一群懶洋洋、漫不經心的弟子,除了手中的劍,他們幾乎什麼也不在乎。
秦恆真君始終沉默,一旁的太上長老清虛子一副慈眉善目的模樣,渾然不似個劍修,事實上,他也確實很久沒有現在人前,更別說拔劍。
清虛子咳嗽兩下,緩緩道,“之前的幾年,宗門困難,也委屈大家縮減開支。”
眾人頓時連道不敢,其中尤以石軒的聲音最大,在偌大的殿內回蕩,惹得上位好幾道視線看過來。
元嬰中期的齊長老呵呵笑,“還是真君的弟子識大體,不像我下面幾個不爭氣的,修為停滯,急得跟什麼似的,我看著都覺得好笑。”
屋內頓時鬨堂大笑,好像聽見了什麼好玩的事,還有幾個長老紛紛附和,名為貶低,實則為自家弟子叫屈。
有名的直性子烈陽真君不耐煩撓撓耳朵,“有事說事,扯那麼多作甚。”
“烈陽你是自己沒有徒弟,萬事不愁,哪像我們,跟著一大家子,想不操心都不行啊。”
烈陽真君被堵了回來,偏偏嘴笨,回不了嘴,氣呼呼轉過身子,眼不見為淨。
老好人林木道人出來打圓場,“好了,好了,大家都是為了宗門好。這些弟子都是咱們天衍宗的未來,他們被耽誤了修為,一時看不出影響,可長遠點看,一步落後步步落後,屆時,可是比如今靈石緊張更加難熬啊。”
秦恆真君一挑眉毛,若不是清楚知道這些弟子的修煉被耽誤了,他壓根不可能鬆口。
“都坐下吧。”秦恆真君在所有人面前擺在一個蒲團,席坐一地,他語氣低沉,“請大家來的原因恐怕大家都清楚,正是為了先前裁減的份例。
這次,內門和外門弟子的份例,究竟該如何調撥,還需重新擬定一個章程。”
諸多前輩們在上,弟子們哪裡有說話的份,一個個低眉斂目,乖巧得不行,哪裡有方才門外的囂張。
清虛子給下首的小弟子使了一個眼色,那人當即站出,師徒兩人早已商量好章程,此時自然絲毫不懼,侃侃而談,越聽秦恆真君的眉頭皺得越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