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是三公主興致不減,新婚燕爾,駙馬在家陪伴,每日光是逛園子,都有數不盡的喜悅。
如此日子過了半個月,衛寧終於收到了來自親爹魏武侯的書信。
礙於一家子都被皇帝拿下,魏武侯無奈,只得放下兵權,前往京都接受刑部調查,當然,他不是空手來的,而是帶著三千鐵騎,皆是行軍的好受,皆時就安排在京都郊外駐守。
魏武侯敢進京,就是有所依仗,不說朝堂內多年經營下來的關系,光說手下的威武軍,早被他一番唱唸做打死死地栓在手上,即便沒了虎符,也定然是他手底下最精銳的劍。
最讓衛寧欣喜的,則是他爹給他留了一條京都的暗線,那就是京都刑部的一個衙役。
衙役是京都本地人,叫石頭,只知道姓石,沒有正經名字,就叫了石頭。
這年頭,老百姓說起來都叫官吏,但其中貴重的只有官,至於吏,雖然能掙些錢,實則是最低賤的存在。
這樣的人,本不該跟高高在上的威武侯府有什麼關系,但架不住魏武侯會經營,暗中經營了這層人脈,當年石頭爹死了,衙役的活兒險些被人搶走,就是魏武侯安排的人幫他保住位子,故而,石頭和石頭娘一直很感激魏武侯,將其視為恩人的存在。
如今皇帝貿然把人下了大牢,也沒安排個罪名,所以,石頭還蒙在鼓裡,以為魏武侯是被歹人害了。
魏武侯留在京都的人手已經跟對方聯絡上,將牢裡的衛家人託付給他,不求多照顧,但求不受太多罪。
石頭自然應了,此刻正兢兢業業在監牢盡責。
看到這裡,衛寧便露出一個笑來,心道還是爹爹有遠見,對家人的關心去了幾分,只要一家人好好的,總有機會。
然而他不知道的是,在監牢裡的衛家人此刻正在心中暗罵,無比擔心。
衛家上上下下幾百號人,十幾個主子,外加幾百個下人,將京都的監牢擠得滿滿當當。
男女犯人被分開,男眷那邊以衛家堂叔為首,男人們見識多,倒也沒鬧出太大的亂子,就連瘟餿的飯菜也逼著自己吃下去。
女眷那邊就沒咋這麼安靜了。
一座小小的監牢裡關了十幾個女人,亂糟糟的環境,只石床上鋪了一把茅草,勉強讓衛夫人躺在上面,至於其他人,圍著床邊裡外坐了三層,吵嚷個沒聽。
“這日子過不下去了啊,我們家男人可什麼事都沒做,就這麼被抓進來,我冤枉啊。”
有哭訴自己是被威武侯府連累的,也有詢問衛夫人到底做了什麼,惹了這般大禍上身的,總之,沒一句好話。
看著這些以往跟在自己身邊阿諛奉承的人,衛夫人眼皮子都不抬一下,只躺在茅草堆上,睜眼看著頭頂,不知在想些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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威武侯府人的心思如何,阮柔全然不知,但她肯定一點,他們絕不會輕易認罪,後面可能還有的鬧。
故而,她就在京都安生的等。
不過最近京都風氣不大好,很多大戶人家也不敢再往外請醫生,阮柔倒是難得閑下來,待在屋內跟長風窩冬。
長風依舊惦記著族裡,是不是嘮著族裡誰誰家添丁,誰和誰早前相對眼,指不定成婚了,總之說不完的話。
這讓阮柔見了有些心酸,她自己是一個經歷許多的大人,孤身在外並不覺得有什麼,但長風不一樣,他從未和家人族人分開過,眼看這個新年註定要在外面過,擔心和懷念總是有的。
“等這裡結束了,咱們就回去。”
“嗯。”長風重重點頭,從爐子裡掏出烤得滾燙的紅薯,香噴噴的吃起來。
整個冬天就在沉寂的氛圍中過去,就連京都的新年也靜悄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