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阮家盯上的,就是昌平侯府嫡出三公子。
在阮家看來,昌平侯府有權有勢但缺錢,阮家正好有大把的錢,就差一個有力的靠山,自古至今,姻親向來是最可靠的聯盟關系,如此,兩全其美,豈不正好。
對此,阮柔只能說,阮家想的太簡單了,由上至下的階級觀念不是那麼好改變的,阮家以為的合則兩利,對昌平侯府來說,可能只是一場被人脅迫的恥辱。
最後的結果,就是人不要,錢卻要。原主最後的記憶裡,她在一場宴會後,被人和侯府庶出二公子捉姦在床,不得不接受嫁給侯府庶出公子的事實。
對上侯府,阮家也無能為力,還是隻能準備大筆錢財給原主做嫁妝,實際就是給侯府做買路錢。
對於昌平侯夫人來說,原主不過是個嫁給庶子媳婦的人,而在庶出的二公子眼裡,被強塞了一個嫡母的遠房侄女做妻子不說,連妻子的嫁妝都被嫡母拿去補貼公中,豈能不慪氣,就連原主自己都是滿懷怨氣。
丈夫不喜,婆婆漠視,妯娌擠兌,被阮家嬌寵著的小姑娘,在嫁入昌平侯府不過一年,就鬱郁而終。阮家花費大筆銀錢希冀維持的關系,同時就此破解。
只能說,昌平侯府做了筆好生意。
如今輪到自己,阮柔只能早做打算。
“娘,你說咱們進了京城住在哪兒啊。”阮柔悄悄覷了眼阮夫人的神色,試探她的口風,原主那一輩子,為了攀關系,兩人是直接住進昌平侯府的。
“應該是住侯府吧,怎麼了。”阮夫人摸了摸女兒的頭,按照當家的叮囑,是要這麼做的。
“可娘,你說給我相看親事,又直接住進侯府,會不會被侯府笑話啊。”阮柔如同一個年輕的小姑娘般,忐忑問道。
“不會的,侯夫人是孃的表姐妹,你算下來也是侯府的表小姐呢。”
阮柔癟癟嘴,給了她娘一個哀怨的眼神,“娘,這話你信嗎?”
阮夫人遂也跟著嘆口氣,可不是不信嘛,別說隔了十萬八千裡的女兒,就連她,攀上侯夫人,都是往自個臉上貼金,若是正經的表姐妹,何至於如此費心謀算、日夜憂心。
“你爹說的,都是為了咱們一家好。”
阮柔對這話是相信的,別說她只是個女兒家,真嫁出去,得了好處的只有阮家男兒。可在過去的十幾年,阮家對原主的疼愛不是假的,可以說,若沒有宮裡那位孫公公失勢,原主可能真的會在阮家安排下,嫁一個門當戶對的人家,一輩子生活無憂。
可惜,一切都是假如,現實就是她們必須得進京,且還必須得找一個足以倚靠的勢力,否則,若只是不被昌平侯府算計,現在回頭就可以避免一切。
“唉,娘,等咱們進了昌平侯府,先看看侯夫人的態度吧,要是人家嫌棄我們,總不能上趕著貼上去。”
阮夫人想了想,“也行,再看看,不過夏娘,你最近可真是懂事了不好,要是你二哥看見,定要心疼了。”
原主自小被嬌慣,稱不上嬌蠻,可尋常也有自己的小性子,懶得多思多慮,而阮家二哥,與原主只差了一歲,關系最是親密。
“可不得懂事了,娘你放心,就是攀不上侯府,我也在京城找戶人家把自己嫁了。”阮柔保證道,聯姻不一定要情投意合,只要利益相合,且雙方都有契約精神,就很好辦了。
“瞎說什麼呢。”阮夫人看向女兒,嗔怪道,“小姑娘家家的,說什麼嫁不嫁的。”
“反正早晚都要嫁了。”阮柔輕哼一聲,本沒想抱怨什麼,可阮夫人聽見,卻瞬間紅了眼眶。
“囡囡,是娘對不起你。”阮夫人滿心憐惜,這是她唯一的女兒,從小如珠如寶呵護長大,如今卻要被送出去,以期維護家族日後的生存,如何不愧疚。
“娘,你沒有對不起我,我知道的,你們是我爹孃兄長,你們好了,我才能好。”
阮柔搖頭,並不接受這樣的愧疚,若沒有阮家,她又能好過到哪裡去,況且,就連結局悽慘的上輩子,一開始他們為原主挑選的也是嫡出的三公子,可能說,已經盡可能為原主考慮了,只能說,昌平侯府太過下作,也太過狠心。
而這一次,阮柔不僅要擺脫昌平侯府,還要給自己挑選一個合適的聯姻物件,更要看著昌平侯府沒了阮家的大筆銀錢産業支援,怎麼撐得過缺錢少財的窘境。
馬車悠悠地晃著,從江南出發走了兩個來月,終於在這天下午,一行人遠遠地看見京城巍峨的城門。
“娘,到了。”
“是啊。”阮夫人悵然,不管路上再多思慮,到底還是到了要面對的時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