牧之遠溜溜達達從不遠處走過來,另尋了一處搖椅躺下,下人們站的位置有點遠,屬於隔著距離不大容易聽清兩人在說什麼,卻又能清楚看到兩人動作的,如此自也是為了男女大防。
他視線看向前方,卻特意壓低了音量,“楚楚,你那位朋友看著年紀也不小了,怎麼還能跟著跑到京都這麼遠來。”他沒好意思直接問人家有沒有婚配。
關楚楚卻顯然沒有意識到這一點,見此時只有自己和表哥,有些話倒是能說了。
“我說了,你可不許往外傳,壞了人家的閨譽就不好了。”
“嗯。”牧之遠自是爽快應了。
關楚楚遂將人其實是來京都攀關系,企圖聯姻卻不成的經過一一道來,聽得牧之遠連連皺眉,神色不悅,待聽到昌平侯府因先前阮家門戶低故意刁難,又是難受又有兩分隱秘的竊喜。
最後,關楚楚得了結論,“安定侯府不成,夏娘回去肯定也要說人家,將來說不定再也見不到了。”她有些惋惜,能談得來的朋友可不多。
牧之遠在心內暗想,若兩人成婚,楚楚你自然沒這個擔心,可惜今日才第一次見面,他既害怕自己的感覺有誤,又擔心太過倉促不合適,便忍住了沒說,卻在當天晚上即刻命令下人去打聽阮家訊息。
阮家的訊息很好打聽,幾乎一目瞭然,與表妹說的並無出入,牧之遠有幾分著急,卻依舊按捺,心中計劃再找機會見上兩面。
好在關楚楚是個閑不住的性子,莊子上她跟田家姐妹說不到一塊去,便只能隔三差五往隔壁的阮家莊子去,而作為同行唯一的男丁,十次裡有八.九次都是牧之遠護送,如此之下,自然多了幾分見面的機會,因做的隱秘,其他人並未察覺他的心思。
田家無人發現異常,就連關楚楚都不覺有異,更別提阮家。
阮父近些日子忙著淘換好東西,往田家送禮,兼之檢視京都及周圍的鋪子,壓根沒把心思放在家中事務上,
至於阮母和阮柔,則更沒這份想法,又或者說,正是因為差距大反而不敢多想,想想看,連昌平侯府這樣的人家,他們想讓女兒坐上正妻的位置都得討好著來,如淮陽王府這般,頂多能攀上個妾氏的身份,阮母壓根捨不得。
如此之下,除了牧之遠自己,竟再無人覺得不對。
時間一眨眼過去半個月,眼見外甥沒有絲毫進展,田家舅母暗道楚楚這丫頭多想的同時,也思量著回去,府裡還有一堆事,且等著她處理,就不能留下來躲清閑了。
當天晚上,她就提出要回府,其他人皆無異議,唯獨牧之遠面露為難。
“怎麼,可是有什麼問題?”
“舅母,莊子上清靜,我想再多待幾天。”
田家舅母猶豫,人是跟著她出來的,自然原樣帶回去好,可想到京都內那些紛擾,想想還是作罷,“那你寫一封信我給你帶回去,省得你母妃擔心。”
牧之遠聞言,飛快寫下書信,言明自己要在莊子上清閑一陣子,暗自心頭寬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