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得出來。”阮柔道,“很難說清,但我覺得他不是騙子,而且,我會跟鋪子裡的人一起去一趟京都,就算是騙子,他也不可能卷著東西跑了。”
阮元娘驚呼,“你要去京都?”
“對啊。”阮柔理所當然點頭,這麼大的生意,就是嚴老爺再靠譜,她也不敢完全放手。
聞言,阮元娘沉默片刻,再次看向這個妹妹,眼神複雜之中帶著幾分豔羨,“絮娘,你是真的很厲害、很能幹。”
“那當然。”阮柔這會子可不謙虛,“不過,嚴老爺的到來是個意外,若沒有他,去京都的時間起碼要晚上兩年,且還不一定能成功呢,說不定就賠得血本無歸。”
見阮元娘點頭表示理解,隨後她又提醒道,“雖是你自己的嫁妝,可若是要用,還是跟姐夫先打聲招呼,看看他怎麼說。”
“這點還要你來說。”阮元娘嬌嗔,不過她敢許下就說明有八.九成把握,相處一段時間,足以她瞭解自己的枕邊人,雖然是二房的人,可他既不是一般紈絝,也不一位覬覦公中財産,而是努力經營家中分給他的産業,是一個願意努力且腳踏實地的。
“行,那我等你的好訊息,嚴老爺大概還能在省城待十天,隨時給回複就行。”阮柔拋下句話,匆匆離開,繼續在鋪子裡忙活。
不拘阮元娘同不同意,這一趟京都之程勢在必行,無外乎規模大小的區別。
嚴老爺對這門生意也十分上心,按他的話,不僅家中産業需要整頓,且嚴家現在極度缺錢,他也算賭一把,若賭贏了,起碼下一代都不用再發愁,若賭輸了,就得收拾鋪子準備回老家了,故而其認真程度不低於阮柔自己。
比預期的時間稍晚點,約莫過了三天,阮柔才收到阮元孃的回信,約她下午在酒樓會面,有些奇怪,但正巧就是隔壁的春燕樓,沒什麼猶豫,直接就去了。
包廂內,阮柔進去的時候才發現,不僅阮元娘在,那位僅有過兩面之緣的陳家姐夫竟也在。
原本歡快的心情一下子有些沉重,她打了招呼,尋了個稍遠的位置坐下。
阮元娘歉意地笑笑,隨即主動湊到她身邊,說起了其中經過。
原來,她只準備跟人商量拿自己的嫁妝去投入,結果,陳家姐夫聽完,沉思良久,卻是決定加大投入,不僅是她的嫁妝,還有他自己攢的私房錢。
一陣耳語,阮柔吃驚地看向她,“你們就對我那麼有信心,而且,這麼錢真虧了我可賠不起。”
阮元娘笑,“做生意本就有虧有賺,我們既然投了,哪裡有叫你兜本的道理呢。”
阮元娘這才放心,錢不多都好說,正經生意場上談生意,就得親兄弟明算賬。
待兩人說完,陳家姐夫才開口,“聽聞那位嚴老爺正在春宴樓,可否請他過來一敘。”
“當然,我讓人去請。”阮柔應著,給下人使了一個眼色,對方隨即領命而去。
不一會,嚴老爺從房間內過來,態度坦然,顯然下人提前透過訊息了。
“陳少爺,陳少夫人,幸會幸會。”他抱拳行禮,面上滿是生意人的圓滑與精明。
“幸會,多禮了,快請坐。”有外人在,阮元娘反而要退避一二,到隔壁的小隔間去了,圓桌旁只餘三人,另有下人在旁侍候。
三人都是真心做這門生意,談起來自然和諧,就其中一些具體事項做了確認後,分工更為明確。
阮柔這邊專門複雜製作胭脂,以及一些配套的服務,例如需要派人去京都,屆時可能需要做一些類似的活動,或者上門給一些貴夫人上妝等,佔五分。
陳老爺負責在京都搭人脈,包括商鋪的選擇,後續銷路大多由他去處理,分三成。
而陳家姐夫這邊,不過多參與其中,只出錢,賺錢了拿分紅,不賺錢那也是財運不夠,分兩成。
至此,事情大體定下,只等去做。
因著銀錢比原先預計的寬裕很多,阮柔只得讓下面人加班加點製作胭脂,好在銀錢給的夠,大家雖然累卻也甘願,結果自然是胭脂的産量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增快。
嚴老爺先行一步,去京都打點關系和商鋪位置,順道帶上了店記憶體貨的一百套胭脂,先去京都試水,至於原本的上京路,則由陳家姐夫那邊派人和阮柔同行。
緊鑼密鼓足足趕了一個月的工,京都那邊嚴老爺才傳來訊息,說差不多可以上京了。
阮柔便又忙著將貨物裝箱運上趕路的牛車,盤點去京都的人員以及花銷,正是滿得暈頭轉向至極,不知怎的,原本安生在待在白臺鎮的阮父突兀跑來,說要跟著一起上京。
“絮娘,我正好有事,就跟你們一起吧。”阮父輕飄飄說著,彷彿就跟說中午吃了什麼飯菜一般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