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後,兩人又說了些,聽安嬸子說瞞著阮家人,阮柔有些無奈,她如今也只是瞞著,而非完全擺脫阮家。
“秀娘,你到底怎麼想的?”安嬸子有些擔心,看看四周,她小聲道,“若是阮家那邊知道,你以後肯定再也輕松不了。”
同樣的問題,她已經想過很多次,其實要真想徹底擺脫阮家人,如今最好的辦法是給自己另外換個身份,可礙於原主的想法,她又不能這麼做,總不能徹底否決原主的存在。
談話無疾而終,這次安嬸子依舊留下吃了一頓飯,見到女兒吃得噴香,徹底放心。
吃罷飯,拒絕了阮柔的挽留,她出門往集市上,準備買點東西回去,好遮掩耳目。
本來難得的休息日,看著拘謹的小姑娘,阮柔嘆了口氣,吩咐給人小姑娘安排房間,就在她的隔壁,隨後,自然是各睡各的睡午覺。
半下午,阮柔昏昏沉沉間,突然被一道極輕的力道推了推,她沒醒,隨後一道同樣極輕的嗓音喊道,“秀娘姐姐。”
阮柔驚醒,見是小姑娘,迷糊著問,“怎麼了?”
“秀娘姐姐,該起來了,娘說中午覺不能睡太久,不然晚上睡不著的。”
阮柔輕笑,本以為小姑娘害怕來找她,沒想到是聽娘親的話,擔心她晚上睡不著呢。
小姑娘乖巧,阮柔不好意思繼續睡懶覺,咕嚕一下從床上爬了起來,“那就不睡了,找點事做做吧。”
小雲懵懂看向秀娘姐姐,不大明白。
阮柔動作卻很是利索,將小姑娘帶到了隔壁的繡房。
說是繡房,其實大多數時候,她並不在這兒做繡活,而是趁著天色好在院子裡,既能伸展開手腳,也不那麼費眼睛,而繡房,最大用處就是存放她數量多種、顏色各異的針線布料,以及做到一半的繡活,免得被弄髒。
踏入繡房,阮柔還沒說什麼,一旁矮了一個頭的小雲就驚呼起來。
不得不說,受父母疼愛、過得好的孩子與過得不好的,其間差距真的很大,就說原主,雖然家中也窮,可還真沒過過什麼苦日子,家中有點好吃的,阮父阮母都留給了原主,故而原主比一般村裡的孩子長得還要好。
而小雲呢,按理說安嬸子家情況可比原主家好上不好,結果小雲的狀態還不如原主呢,小上兩歲,卻足足小了一個頭,枯瘦枯瘦的,瞧著就是個小可憐。
“來試試,在家中摸過針線嗎?”
小雲見狀點點頭,她雖然年紀小,卻會幫著家裡做些縫縫補補的活,幫娘親減輕些負擔。
阮柔挑挑眉,遂帶著一個繡籃,將人領到院子裡,教了小姑娘劈線,隨即回到自己的搖椅上,繼續悠哉哉享受午後的清閑。
而小雲則沒有辜負期待,認認真真按照秀娘姐姐的教導,將一條線一份為二、而後四、八,直至十六條方才停下。
一條條線在眼前而過,小雲卻沒有絲毫疲憊,反而越分越興奮,她想,她喜歡劈線,這種以往在家縫補完全不一樣的感覺。
光是劈線就練習了好幾天,等確認小姑娘練習得差不多,她並未直接讓人跟在自己身邊先觀看。
是的,休息幾日,阮柔又從攏翠坊接了個大活,聽說是給縣裡一位大戶人家老夫人的賀禮,光是她的工錢就有五十兩,至於胖掌櫃從中抽成了多少,光看其笑眯眯的模樣,就知道賺得不少。
但她也不在意,各人有各人的緣法,她如今對生活的要求不高,等完成這一單,她就有錢能將這座宅子買下來了。
當然,五十兩銀子不是那麼好賺的,工期緊、要求高,半個月的時間,意味著除去吃飯睡覺,幾乎沒什麼休息的餘地,更沒空帶小孩子。
好在小雲性子乖巧,或許是在家中就被拘束狠了,來到阮柔這兒更是安靜得不行。
顧不上太多,阮柔立即忙活開了。
針線和布料都是胖掌櫃那邊專門提供的上好珍品,光是拿在手中,她幾乎都能想象成品出現時的驚豔。
一連半個月,阮柔幾乎無心他顧,將全副的心神都放在眼前的繡活上,不管白天黑夜皆站在繡架前趕工,看得旁觀的小雲心驚不已,甚至多次開口勸說。
只是阮柔也沒有辦法,她不僅缺錢,還生出一個剛有雛形的想法——那就是辦一個真正的繡坊,而這些,都需要錢。
等繡活終於,阮柔顧不得休息,親自送到胖掌櫃那兒,隨即昏睡了個一天一.夜,然後在次日夜晚終於醒來。
睏意是沒了,可咕咕叫的肚子在抗議,剛好趕上晚飯,大吃大喝一頓,阮柔只覺得渾身懶洋洋的,什麼事都不想做。
但很快,她想起了什麼,十分激動回房,取出一個小盒子。
昨日繡活交貨後,胖掌櫃格外滿意,當場結了工錢。
足足五十兩銀子,被裝在一個木質的小黑盒子中,在燭光的映襯下銀光閃閃,璀璨奪目。
“嘿嘿,值了值了。”阮柔眼中滿是小星星,辛苦是辛苦,可宅子這不就能買下來了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