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成衣鋪內的阮柔可沒那麼多時間東想西想,客人上門,她忙著招待呢。
之後的幾天,再無其他事,不過先前一批樣式的衣裳已經請了幾個繡娘做了二十套出來,可以先上架。
新鮮靚麗的衣裳,甫一掛上就吸引了不少客人的目光,一套、兩套,不出三天,二十套就賣光了,甚至有客人上門提前訂貨。
對此,阮柔當然是照單全收,只不過,接了五十個預訂單後,她就沒敢再接,因為她如今手底下能做衣裳的繡娘攏共就五六個,按照三天一件成衣來算,五十套已經是未來一個月的産量。
“找繡娘,一定要找繡娘。”再次拒絕一個上門來預訂的客人,阮柔面上帶笑將人送走,轉頭就暗自咬牙切齒,發誓一定要增加繡孃的數量。
奈何城裡的繡娘大多有固定的主家,非一般情況,很少有人願意挪窩,故而,要想挖人,就得加錢。
阮柔無奈,在原本給出的工錢上,給手下的繡娘加了一成工錢,並悄悄鼓動她們找熟悉的繡娘挖牆腳,挖到一個人給一兩銀,如此之下,十天之內,總算又招來了三個手藝精湛的繡娘,大大緩解了鋪子的接單壓力。
緊趕慢趕,大概過了二十天,才算趕完了五十份預訂單。
之後,阮柔沒再繼續全力接單,而是每隔半個月接二十單,多餘的繡娘則開始繡第二批樣式的衣裳。
成衣鋪的生意蒸蒸日上,畫新樣式接單制新衣交單畫新樣式,間或招一兩個新繡娘,迴圈往複之下,鋪子的規模日益擴大,阮柔甚至計劃將隔壁的店面買下來打通,以便能夠展示所有樣式的衣裳。
鋪子的發展一帆風順,阮家那邊的麻煩就沒那麼好解決了。
自從阮二妹上次回去後,阮家人又陸續來了兩趟城裡,第一次還是阮李氏一個人來的,第二次就是跟阮蘇氏一起來的了,話裡話外都是勸她回去,那副著急的模樣,儼然連她的工錢都不那麼在意。
好在提前跟杜氏布莊的杜掌櫃提前打過招呼,她們以為自己還在給人打工,催促歸催促,卻沒有強逼,但眼看距離秋日私塾招生的日子越來越近,阮家的催促愈發露眼,眼瞅著就等不了了。
阮柔清楚是為什麼,周水村的私塾是計氏族中的一個老童生開的,在每年秋收後就會招一批新生,約莫七八個人就會停止,阮家人肯定是想趕上這一波。
這一日,阮柔正在鋪子裡,又收到杜氏布莊的訊息,說是阮二妹又來了。
聽到訊息的那一刻,阮柔是有些無奈的,只得起身過去,好在鋪子裡如今有幾個繡娘坐鎮,起碼不需要關門了。
熟門熟路地將人領走,熟悉的茶館,阮二妹眼珠子咕嚕嚕轉,她也算看明白了,大姐現在壓根不在杜氏布莊幹活,就是不知道幹嘛去了,不過大姐沒主動提,她就很有眼色地沒有詢問。
“又是娘讓你來的?”
阮二妹點頭如搗蒜,“嗯,家裡忙著秋收,沒空來城裡,就讓我來喊你回去一趟。”
“噢。”總躲下去也不是個事兒,阮柔清楚這一點,且已經想清楚怎麼應付。
說白了,阮家的目的並不是要把她嫁人,而是想要供阮小弟上私塾卻沒錢,簡而言之,她出錢供阮小弟進學,阮家的壓力就可迎刃而解。
其實村裡私塾進學的,都是周水村本地的孩童,讀書也不圖以後進學科考,而是為了多認識兩個字,長點見識,以後進了城好找工作。
以阮家的條件,除非阮小弟是個讀書上的天才,否則阮家絕不會供其正經讀書,也就是說,她只要供上兩年就夠了。
不過兩年,費不了多少,這個錢阮柔還是出的起的,不過,想要她掏錢卻沒那麼容易。
人的胃口總是一點點養大的,今天她輕易開口供自己親弟弟讀書,明天不說大房,就連二房三房都敢提不合理的要求,還當做理所當然。
所以,此番回阮家定然是一場硬仗。
思忖間,不過片刻功夫,她抬頭,看向阮二妹,“我知道了,待會就跟你回去吧。”
“嗯?”阮二妹有些呆愣,小心翼翼問,“大姐,你知道娘喊你回去幹嘛的吧?”
“知道,我還沒傻。”
“那你還敢回去?”阮二妹心緒複雜,若沒有大姐,爹孃打主意的肯定就是自己,總之她既慶幸又有種物傷其類的哀傷。
“還能一直不回去,放心,我有主意了。”見其真心關心,阮柔沒賣關子,透露了些訊息。
阮二妹其實想不出來大姐還能有什麼辦法,除非她能找個比計家能帶來更多好處的人,然而,可能嗎?
阮柔可不知道阮二妹的想法,嫁人當然是一種辦法,可卻不是唯一的,眼下,她還是想自己解決。
“走吧。”喝光一壺茶,阮柔招呼著人出門,從旁邊巷子裡喊了一架牛車,直接回了周水村。
路上,礙於有外人在,阮二妹沒有多話,卻忍不住拿擔憂的眼神望著她。
見此,阮柔嘴角淺淺露出一個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