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柔遂將人想要請客的事說了,阮母微蹙眉,沒說什麼,那樣的人品家世,實在沒什麼好挑剔的了。
“行了,走吧。”家中也無甚好收拾的,阮母洗了遍手,整了整衣襟,勝在今日為了招待客人,特意穿的體面衣裳,也不用再換。
正當四人往客棧方向走的同時,客棧包間內,阮父和唐明德之間也正進行著一場較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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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了女兒在跟前,阮父說話隨意了許多,問唐明德,“今日結果出來,明日你也該回去了吧?”
“是,只弟子有一件心事未了,恐得完成後才能安心離去。”
“哦,所為何事?”唐明德這話幾乎是在明擺著說自家閨女,阮父嘴角露出一絲淺笑,與阮母不同,他自始至終都很看好對方。
眼下也沒了遮掩的必要,雖則家中經濟一時難以改善,但秀才的功名好歹能撐一撐場子,唐明德這才敢在此時提出,而不懼阮家的拒絕。
“回先生,我心悅阮姑娘,還請先生成全。”
“你可知,她曾和離。”
“自然知曉。”
“你也知她的性子,容不得人欺騙作弄,將來成婚後,若有不如何,你可願放她和離?”
“弟子不會讓阮姑娘有丁點不如意的。”唐明德沒有掉入阮父的陷阱。
“若將來你母親嫌棄兒媳不夠孝順恭敬,你該當如何?”
“我身為兒子,自當孝順恭敬,奉養百年,但婆媳間實乃以心換心,若我娘真心疼愛兒媳,就不會有這份責怪,若非真心相待,又何必強求兒媳孝順,不失禮即可。”
阮父心中贊賞,繼續問道,“你將來做官,四處奔波,可會將妻子留在家中侍奉婆母,操持家事?”
“不會,夫妻一體,我為官無法自主,若妻子願意,自是我在哪,妻子在哪。”
“兩地相隔甚遠,若她思念家中,抑或我和她娘思念女兒,又當如何。”
“若我可隨意走動,自當帶阮姑娘回家探親,若不可,則當派人護送阮姑娘,抑或先生願意奔波,吾亦願意派人接送周全。”
“哦,你有那份銀錢和實力?”
“眼下沒有,但未來必定會有。”唐明德說得斬釘截鐵,他對自己有信心。
一問一答間,阮父也知曉面前青年的心意,不得不說,他愈發滿意,私信裡,他是極願意這門婚事的,但女兒的婚事可不由他做主,早前阮母就三令五申,讓他不許輕易許諾,故而,眼前青年還需徵得阮母的同意。
不知出於何種心思,阮父生出一種看好戲的心理,也不做提醒,端起茶杯,且看其如何度過未來丈母孃這一關。
唐明德可不知阮父的小心思,但顯然他也明白其中關竅,心裡早已打好腹稿,比之應付阮父的還要複雜上許多。
緊張中,阮母一行到來,小二見客人到齊,連忙一盤盤菜往桌上端,很快擺滿了整整一桌。
阮母看著桌上的十幾道菜,先給人扣了一分,心想,大手大腳真不會過日子。
點都點了,吃自然也要吃盡興,等美味的飯菜入口,阮母可顧不得許多,阮家家境不錯,可真正下館子的日子還是少之又少,好在眼下兒子考中秀才,以後總歸會越來越好。
飯畢,一桌人皆心滿意足,阮母再沒了開始的不高興。
唐明德視線掃過桌上眾人,最後對上阮柔含笑的雙眸,心知她在看自己熱鬧,頗覺無奈。
回到阮家門前,本來唐明德是該去隔壁阿慶嫂家的,可他腳下愣是沒拐彎,跟著進了阮家,簡直是司馬昭之心路人皆知。
阮母挑眉,看向青年。
唐明德露出一個討好的笑,若他自己能看見,便能知曉那份諂媚與他清俊的面容有多不搭。
“伯母,我有話想要說。”
阮母心道一聲果然,將兒子和女兒趕走,繼而聽他道,“我心悅阮姑娘,還請伯父伯母成全。”
唐母此時也同樣在場,早前兒子就跟她表述過自己的心意,她其實有些微不贊同,到底拗不過自小有主見的兒子,只得同意,心頭卻期盼著阮家不要答應才好,可轉念一想,自家兒子這麼優秀,阮家若不答應,那她就得替兒子叫屈了,真是越想越矛盾。
忐忑的氣氛中,就聽阮母開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