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花花的錢擺在面前,傻子才會拒絕呢,阮小妹眼疾手快將一毛錢收起來,喜得美滋滋,對著阮柔就是一通吹捧彩虹屁,“大姐,你可真厲害,對爹孃孝順,對我也好,你放心,我一定好好讀書,將來考大學,爭取做村裡第一個大學生。”
阮母白了她一眼,“村裡不是已經出過幾個大學生了,你咋還做第一個呢。”
“去年和今年那幾個參加高考考上大學的,可都是知青,沒有一個咱們本村人,我可不就是第一個。”阮小妹可算計得清楚著呢,反正這麼說也沒錯。
阮母無奈笑笑,可那眉眼間分明是帶著縱容的。
阮柔向來是個吃軟不吃硬的,見阮小妹如此懂事乖巧,頓時起了憐愛之心,想起因著家貧,阮小妹上學從來早出晚歸,且從未在外面吃過飯,都是從家裡帶去的,還不是什麼好糧食,多是粗糧配水煮菜,當然,原主當初也是這樣過來的就是了。
此一時彼一時,姑娘家長大了,總有要花錢的地方,若是沒吃飽在鎮上也可以買點零食、添置文具,跟同學一起出去逛逛,反正,手頭最好多少有點錢。
一毛錢顯然不大夠,想了想,她從自己的錢裡面再次取出一部分,“喏,不叫你白忙活,剛才那一毛是你的報酬,這五毛是我這個當姐姐的給你的,你自己隨便花,不要浪費就行。”
阮小妹喜出望外,活了十幾歲,她還是第一次擁有這麼多的錢財,抑制不住興奮,她將錢小心收起來,這錢她可捨不得話,得好好存起來。
阮父阮母對視一眼,有些不知所措,家裡沒錢的情況下,別說兩個女兒,他們自己都捨不得花錢,哪裡會考慮到孩子的零花,可如今,大女兒都給了,他們這做爸媽的不給好像不像樣。
兩人在一起生活了半輩子,只一個眼神,就能大概明白彼此的意思。
幾乎是同時,阮父和阮母分別從自己剛分到的六塊錢裡取出一部分來,由阮母開口,“卉卉說的對,以前就不說了,以後,只要家裡還能掙錢,我和你爸就給你們發零花,這錢隨便你們怎麼用,我們不過問。”
她將兩個一塊錢塞給阮柔,又將兩個五毛錢給了阮燕燕,順口解釋,“卉卉大兩歲,花錢的地方也多,我和你爸各給一塊,卉卉還在讀書,就只給五毛,要是有要花錢的地方,你跟我們開口,再另外給。”
阮柔看著自己分得的部分,有些苦笑不得,“爸媽,我的就不用了吧,我現在有錢。”她的錢還擺在桌上,足足十八塊呢,哪裡好意思再拿阮父阮母的。
“你有是你的,我和你爸給的是我們的,有什麼幹系。”阮母嗔怪,“你就當是我們做父母的一片心。”
阮母都這麼說了,阮柔不好再推辭,接了錢,雖然不多,可她心裡暖暖的,這是還把自己當孩子呢。
分了錢,時間已經不早了,將阮小妹趕回房間,阮父阮母和阮柔再次來到灶房,準備明日的材料。
做過一次,今日明顯熟練很多,約莫晚上九點左右,東西就準備好了。
“爸媽,你們快去休息吧,明日還要早起呢。”阮柔催促兩人去休息。
“嗯,我們這就睡了,你也早點睡。”阮母應著,可等回到房間,卻是久久難以睡著,是激動的。
“孩子她爸爸,你說我們是不是在做夢呢?”
“還沒睡著呢,做啥夢。”
“你不覺得這兩天就像做夢一樣嘛,卉卉清醒後願意去退婚了,還學會了做雞蛋糕擺攤,這掙的錢,我拿著就跟做夢似的。”
“放心吧,不是做夢,不信你掐我一下。”阮父中午沒休息,連續忙了一天,此時早已睡眼朦朧。
結果,阮母還真給他來了一下,疼得他清醒不少,“真疼,你這力氣可真大,要是睡不著,你就再去數數錢。”其實就是剛才分到的十二塊錢,給了兩姐妹三塊,剩下九塊,如今就在阮母的枕頭底下放著呢。
阮母老覺得不安心,竟還真將錢取出來,沒捨得點煤油燈,就著紙窗戶透出來的月光仔細數了一遍,九塊錢,一分不多,一分不少,這才安心。
心情放鬆後,再也抑制不住睡意,很快閉上眼睛,陷入了夢想。
而隔壁的房間,阮小妹還點著煤油燈,就著昏黃的燈光,挑燈夜讀,她可是在爸媽和大姐面前打下包票,要考上大學的,不然可對不起三人給自己的零花。
至於阮柔,壓根沒考慮那麼多,因為她知道,以後她會掙到更多的錢,很快,阮家就不必為錢費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