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單點來說,一家食品代工廠的質量出了問題,消費者絕對會第一時間聯想到讓代工廠生産食品的食品公司,放在阮家和錢家身上,同樣如此。
阮氏集團建設的房屋質量出了問題,作為房屋所有人的錢氏集團,其質量會不會被質疑,名聲會不會受到牽連,不用動腦子,在場所有人都能想明白的道理,只不過先前造謠的事頂在前面,錢家暫時無人想到這一茬罷了。
本來因事情解決而怒氣暫緩的錢父,一張臉頓時氣得通紅,看向錢利仁的目光頗為不善,哪裡有花錢給自家潑髒水的蠢人,他錢家是欠了這個逆子、還是有什麼對不起他的,真是造孽啊。
阮柔點到即止,也不過分指責,總歸這口黑鍋是錢利仁自己主動背上的,脫是脫不下來了。
該說的話說完,阮父作為長輩,假裝不好意思地訓斥了一下自家女兒,“我這女兒性子直,在公司還得罪了不少前輩,老錢,她說的話你不用放在心上。”
錢父苦笑,父女倆演這一出實在算不上多高明,甚至稱得上有些拙劣,可他瞧見了卻只有羨慕的,起碼父女齊心,不像自家一團糟。
阮父率先起身告辭,而後帶著女兒和簽好的協議離開,徒留錢家和虞家兩對父子面面相覷。
虞父暗道一聲倒黴,多事之秋,他還是要讓大女兒把小兒子拘在家裡,省得出去惹事。
而沒了外人的存在,錢父對上錢利仁的眼神簡直冒著兇光,“逆子,你給我跪下。”
錢利仁頂著親爹要殺人的目光,到底一手扶著腰慢慢跪下來,“爸,我錯了,不過剛才那話就是阮玎故意禍水多引,事情沒那麼嚴重的。”
錢父何嘗不知道,網路上的言論都有有效期,最多不過一個月,影響不了多少自家樓盤開發和銷售,但總歸就是不那麼得勁。
錢父怎麼想,這股怒氣都消不下去,最後還是氣哼哼道,“你給我回學校反省去,要是再敢做出這種事,給我惹麻煩,你就給我徹底滾出錢家,自生自滅去吧。”
扔下這句話,錢父也懶得管兒子如何,徑直離開,無奈,錢利仁只得慢動作起身,打電話讓段子萱過來接自己。
接到電話的段子萱簡直一個頭兩個大,兩方相距二十公裡,以錢利仁那個脾氣,肯定受不了坐公交地鐵,她得打車去,可打車是要錢的啊。
她家裡條件還算不錯,父母給的生活費足夠她日常使用,可要是再加一個花錢大手大腳的錢利仁,她那點生活費就顯得捉襟見肘了。
心中再埋怨,想到跟錢利仁的感情,到底還是認命出門。
車上,看見對方腫脹的雙頰,段子萱忍不住心疼,“利仁,誰打的你這麼狠,我們先去醫院上藥吧。”
“不用。”錢利仁偏頭望向窗外,不耐煩揮開段子萱的手。
到底心疼,回到學校,段子萱從學校醫務室拿了藥水,在學校後花園小心翼翼給段子萱上藥,忍不住又絮絮叨叨了許多,只依舊得不到錢利仁的正面回複。
接下來的日子倒是一帆風順,錢利仁身上沒了錢,只得成日縮在學校,外面的花天酒地不去了,狐朋狗友的邀約更是一個不搭理,一時間竟是在交際圈銷聲匿跡。
唯獨段子萱苦不堪言,她一個月的生活費,管自己綽綽有餘,加上錢利仁,就遠遠不夠了。
她不好意思找家裡要錢,只得去外面找了個兼職,多少能補貼點,她也勸過錢利仁回家認個錯,或者跟自己一起找個兼職,但得到的只有錢利仁的冷笑。
“我沒錢你就嫌棄我了,是不是?”
那尖銳的眼神,好似自己不是他的愛人,而是什麼仇人一般,段子萱有時候氣到極點,真恨不得分手算了,可想到一路走來的艱難,中間曾擁有過的美好,卻又不捨得了。
兩人就這麼渾噩的度過一日算一日,有什麼煩惱都暫且拋在腦後。
錢利仁還以為自己的頹廢無人看見,殊不知他在學校也大小是個風雲人物,沒幾日就被人偷摸掛到校園網上,下面一溜嘲諷的,就差把人說成個廢物二代。
同樣關注的人還有錢父錢母,尤其是錢父,上次打了兒子一頓後,有心想晾一陣,看看人能不能有所長進,結果沒想到,人竟然就跟個爛泥一樣,徹底趴地上不動彈了。
錢父是又氣又失望,當父母的,說再多狠話,到底難有徹底放棄的心,但這一回,錢父覺得自己得徹底確定下來。
錢父自忖自己年紀不小,眼看著五十來歲,長壽的話還能活個十幾二十年,短命的話,指不定哪一天就沒了,他以往把心思都放在大兒子身上,但不代表他只有大兒子一個選擇,畢竟,他可有兩個兒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