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二弟和妻子同樣跟著請罪,“兒子兒媳剛成婚,還未孝敬過爹孃,如何能分家。”
見狀,阮父開口,“好了,你們不用勸,分家的事我是和你娘仔細商量過的,見過了村裡兄弟鬩牆,這家還是趁早給你們分了為好。”
阮母補充,“當然,這家分了,但咱們還是一家人,老大、老二你們兄弟打斷骨頭連著筋,以後過日子要相互扶持,不可生分了。”
“是。”兄弟倆齊齊應聲。
你來我往又來回勸了幾次,見實在勸不動,這才依著阮父阮母的決定。
“老二,你去把族長和幾位族老請來。”阮父道。
一般村裡人家,都是要請族裡的長輩來做個見證的,一是為公平,二是避免以後扯皮。
很快,族長和幾位族老跟著阮二弟歸來,滿臉的不樂意。
“你們這是要分家,是不是他們兄弟倆做了什麼惹你們生氣了?”族長看向兩個小輩的眼神很是不善,大有一言不合就把人削一頓的架勢。
阮父笑著搖頭,“沒有的事,我還沒老呢,就是最近家裡事多,想著把家分了,以後過日子反倒輕松點。”
族裡自然知道阮家去鎮上開鋪子的事,聞言,先將阮家幾個小輩都打發出去,兩邊好一頓協商溝通,族裡這才同意分家。
阮柔和兩個弟弟弟媳重新被喊了回來,接下來就是告知具體的分家細節。
阮家的家底本來還算厚實,家裡的田地一分為三,阮父阮母和阮大弟阮二弟夫妻各佔一份,多出來一畝,阮父做主給了大孫子,其實也還是大房的。
家裡的雞豬等家禽、家夥什基本都按三份均分,實在分不開的那點兒,阮父阮母就自己拿了。
至於家裡的存銀,因著開鋪子,家裡的錢大多都砸在了鋪子和貨物上,如今家裡有的不過是十餘兩銀子。
“之前開鋪子花了不少錢,如今家裡就剩十兩,你們兄弟一人拿五兩。”
阮大弟問,“爹孃,這銀子還是你們留著吧,鋪子裡說不定還需要,而且,我們要銀子也用不上。”
“銀子我和你娘就不要了,不過鋪子還是我和你孃的,以後,還要你們兄弟倆多幫襯。”阮父的話中意思很明顯,也就是家産都分了,但鋪子不分、還是歸老兩口,至於以後怎麼差遣兩個兒子幹活,反正不在如今的分家之列。
“至於以後養老的問題,現在我和你娘還能幹,若是以後幹不動了,家裡的地你們兄弟幫忙種了,把口糧給我們就行,若有生病之類需要花費銀錢的,你們兄弟二人平分。”
到此,這個家就算分結束了。兩個兒子和兒媳的心思,阮父看不通,但他自以為分家還算公正,兩個兒媳他不管,但兩個兒子要是因此有什麼意見,他也不慣著。
阮大弟和阮二弟聽完,悵然若失,不是因為分家的財産,而是因為爹孃竟然想了這麼多,顯得他們做兒子的很不孝順。
見阮父說完,族長抬頭看向在場所有人,問道,“你們可有意見?”
這情況誰敢說有意見啊,大房多分了一畝地呢,二房喬春枝剛嫁進來不過四日,就是有不滿,也輪不到她來說,故而,眾人都搖頭表示沒意見。
於是,族長當場寫了一份分家文書,阮家人包括阮柔、以及族長族老們皆在上按上手印,這個家就算徹底分了。
之後的幾日,阮家都在靜悄悄地分家,雖然請了族老族長,可分家之事,阮父阮母沒打算這麼早對外宣傳,又因一家子還在一個屋簷下生活,外人也沒因此看出什麼異樣來,只家裡的東西涇渭分明地分成了三份,生活做飯都不在一處。
阮柔帶著林松自然是跟著阮父阮母一起吃的,這樣,她還能補貼一些。
要說分家對她唯一的影響,就是林松以後留在阮家就不好太過麻煩大房二房,只能託付給阮父阮母,偏兩人都在鎮上,若不是林松開蒙沒學完,阮柔都想把人轉到鎮上去讀書了。
雖然分家的時候,兩個兒子兒媳都表現出了不願意的拒絕姿態,但是吧,真等家分了,察覺那種自由自在,反而覺得很是開心。
喬春枝同樣如此,剛進門就能當家做主,捏上五兩銀子,誰家媳婦能做到。
就是她心裡還有點沒底,總想回孃家找娘親商量一番,可她才嫁過來,回門日已過,總不好這麼快就再回去,只得暫時按捺住等待時機。
機會很快就來了,家一分,正月初八,阮父阮母很快帶著大兒媳去鎮上的雜貨鋪,看得喬春枝豔羨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