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道是知錯能改善莫大焉,這一出戲是董建思考了幾天特意想出來的。
道理很簡單,但凡阮柔被綁架一死,警方定然會展開調查,屆時第一個懷疑的肯定是自己這個之前就有矛盾的舅舅,雖然他自認為做的天衣無縫,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能提前和好洗清嫌疑才是最保險的,所以才會有今天這一出道歉示好的大戲。
當然,這也是他們找上高捷說服她帶人出來讓雙方見一面的理由,否則,高捷是單純又不是真傻。
“說完了,那你們可以走了。”阮柔道,看著他們那一副虛偽的模樣就覺惡心。
“晴空,你就原諒舅舅吧,舅舅保證以後改邪歸正,回去就好好找個工作賺錢,以後把你當親生的女兒。”
阮柔都懶得多嘴,董建和崔紅就是對重男輕女的,眼中最重要的就是董軒,至於女兒董多多,看其名字就知道,那是董家多餘的孩子,也就是之前有原主這個被壓迫的在,所以才得以跟正常女孩一樣長大,沒受到太多苛待。
以後,沒有了自己的供養加上沒了大額財産,董多多的“好”日子還在後面呢。
“原諒是不可能的,你們不走我就走餓了。”阮柔說著,繞過他們就要走。
崔紅還試圖去攔,被董建拉住,她奇怪問,“你昨天不是說一定要求的她的原諒嗎?”
大庭廣眾之下,董建看了一下四周,見沒有多餘的人關注自己,這才給了她一個眼神示意,兩人走到僻靜角落處,他解釋,“看她那個冷心冷情的樣子,跟我那妹妹一模一樣,我就知道她不可能原諒我們,就算了吧,有今天的道歉應該也足夠了。”
崔紅這才放心,隨後悄聲問,“你確定你找的人安全嗎?”
“放心,收了那麼多錢,總得把事辦牢靠了。”董建冷哼,“那可是五十萬,買他坐牢幾年都夠了,更何況,只要他把事情做好了,還不一定會被抓住呢。”
“嘶。”想起花出去的五十萬,崔紅就有些心疼,“那可是五十萬啊,省著點花,都夠咱們一家五六年的花用了。”
有道是由儉入奢易由奢入儉難,之前有錢的時候,崔紅花錢大手大腳,最近體驗了幾個月沒錢的日子,崔紅可謂深刻領悟到金錢的重要性,以及五十萬是多大的一筆錢。
“捨不得孩子套不住狼。”董建看不得這羅裡吧嗦的樣子,太小氣了,看著就不像能成事的。
擔心崔紅靠不住,他忍不住再次叮囑幾句,“你也別心疼這點小錢,也別老是惦記,最好徹底把這件事忘到腦後,以後做夢都不要再說一句。”
崔紅連連點頭,她是捨不得錢,可她也怕啊,指使綁架謀殺,那可是殺人的大罪,被抓了說不定得被判死刑呢。
阮柔走後,過一會兒回頭,已經看不見董建兩人的身影。
她幹脆停在一家鞋店的長椅上,看向高捷,“是你跟他們通風報信的?還是說,你幾次三番特意約我出來,就是為了讓她他們找我麻煩?”
“是,是我告訴他們你今天出來的,可我也是為了你好啊。”高捷有些心虛,可也有些不以為然,
“我知道,你記恨之前他們惦記你爸媽遺産的事,也知道你在意那些錢財,可到底那些事都過去了,如今你舅舅舅媽已經知道錯了,也願意對你道歉,以後會好好改正的。你就這麼兩個親人了,忍心以後老死不相往來嗎,不如就此原諒他們,以後還有一門親戚走動。”
阮柔連呵呵都懶得說了,到底什麼樣的腦子,才會相信董建和崔紅兩人的鬼話,看一旁金以寒和謝竹一言難盡的神情就知道了,恐怕只有傻子才會相信吧。
“哎,晴空,你等等我啊。”高捷說完還察覺到不對勁,沉浸在自己做了一件大好事的喜悅中,見阮柔走遠,連忙追了上來。
阮柔此刻已經十分篤定董建的惡意,壞了十幾年的人,怎麼可能突然改過自新,愛財的人不可能突然大方,懶惰的人更不會就此變得勤勞,所以,一定有所圖。
看著跟在自己身邊的高捷三人,她無意牽連無辜,索性藉口自己生氣的理由,甩開三人單獨行動。
“高捷,你們自己逛吧,我心情不好,想自己出去走走。”說著,果真不再搭理幾人自己徑直離開。
離開了商場,阮柔沒有打車,而是走向最近的地鐵站,距離不遠,就幾百的距離,幾分鐘就能到。
結果,就這短短的一截路,就有人冒出來。
當一張帕子從身後捂住自己口鼻的同時,阮柔竭力屏息,假裝昏迷過去。
很快,她閉著眼感覺自己被抬上一輛麵包車,車上,阮柔用最後的意識透過手腕的智慧手錶撥通了報警電話,還不忘透過微信給金以寒發了一個實時位置分享,而後,徹底昏迷過去。
她就是在賭,賭董建覬覦自己的財産,所以才會選擇綁架,而不是車禍之類簡單粗暴的形式,以董建這個舅舅的身份,哪怕有事實的撫養關系,可也繼承不了多少遺産,最大的可能,對方還需要自己的遺囑,這就是她留給自己求救的機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