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鎮宇坐了下來,經過昨天的對話後,他面對周逸他不再陌生,說了一些自己的往事。
窮人的孩子早當家,父親是個二傻子,能自己照顧自己吃喝拉撒就已經很不錯了,提供不了太多的經濟。
為了湊齊學費,吳鎮宇不得不到旁邊的工廠打點零工,補貼生活家用。
恰好他們那個鎮子有不少紡織廠,所以縫紉機的使用方式,他早就已經會了。
有個廠子還是他的親戚開的,工資倒是不會拖欠。
“把線條縫地整整齊齊,能給我帶來一種秩序安靜的感覺。而且這些工作都是按件計算的,每當完成一件,都有那麼一點點成就感。”
周逸點了點頭,這可能是一種本能的放鬆方式,能夠安撫他暴躁的內心。
他又問:“昨晚睡得怎麼樣,沒有做噩夢吧?”
吳鎮宇愣了一下:“睡得挺不錯的。”
昨天夜裡他做了一個夢,夢見和周逸嘮嗑了很長一段時間。
記憶最為深刻的一句話就是:所以你沒必要煩惱什麼,因為你也挺帥的,一米八的個頭,身材不錯,成績又好,有女孩子喜歡也沒什麼。
居然有女孩子喜歡過我!!
哪怕只是在做夢,也高興了好久好久。
可惜啊,醒來之後,就不禁喟然長嘆了。
什麼都還沒發生,已經走向了終點,再也不會有更多的故事發生。
這一點,吳鎮宇心中是心知肚明的。
人家女孩子什麼身份?他什麼身份,他就是一個階下囚!關在西所的階下囚!
但不管怎麼樣,對於周逸的好感度是建立起來了。
人和人的相處,有時候就是這麼簡單。
周逸是來幫他的,拒絕了這次機會,今後自己的一輩子都會懊悔。
“我這次來,有幾個事情想要跟你說明白。”
周逸也不廢話,直接坐在椅子上,開門見山地說道:“昨天我在檢查的過程中,你可能會做一些夢,但不用擔心,這是正常現象。”
“我發現,你的精神世界當中,長了一個很大的東西,嚴重影響了你的神志。只要提及到某個人,或者某件事,你就會情不自禁地憤怒,喪失自己的理智。”
“到底是什麼事,也不用我多說,相信你自己也清楚,為什麼會讓你發瘋發狂。”
“這個東西,長在你的靈魂深處,相當於是靈魂層面的瘤子吧,得想辦法割掉。”周逸伸出一隻手,做出了一個切割的動作。
吳鎮宇立刻就繃緊了身體,面紅耳赤,回想起往事,胸口便有一團怒火在不斷地醞釀。
深呼吸……
深呼吸……
隔壁工作間中,縫紉機的聲音“突突突”響著,整齊的線條一條又一條地創造而出,在這種嘈雜的環境下,心中的這一團怒火慢慢被壓制住。
他用力地嚥了一口唾沫,嗓音乾啞地說道:“瘤子?那……怎麼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