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繁華且上流的坎特洛特都城,美食一條街的一家三星餐館內,奔波了一個小時的可愛軍團,正悶悶不樂地“享用”面前的菜餚。
這家餐館和其他高檔餐廳一樣:裝飾奢華不失格調,桌上都是雕有精美花紋的潔白絲綢桌布,卡座也都彈性十足、極為舒適,餐具乾淨得能反射燈光,室內還放著舒緩的古典音樂。就連服務員也穿著正裝、梳著中分的鬃毛。
但環境好不代表體驗就一定好。擺在他們面前的食物的確和餐館的風格一致——奢華、精美、漂亮、有格調,但全然失去了作為食物該有的東西:分量和味道。
縱使每盤只有那麼一點,他們也吃不完,因為這些東西都寡淡無味得難以下嚥。
“這根本沒有意義,奇蹟先生,我受夠這些食物了,”醒目露露吐出舌頭,用蹄子來回揉搓。“我要吃一頓像樣的飯。”
“這裡的食物都和小馬谷不一樣,我們能吃的就只有這麼多。”沒等奇蹟先生回答,蘋果麗麗搶先勸慰道。
“看來坎特洛特也沒有我想象中的那麼好。”醒目露露鬱悶地低下頭說。“真希望吃到這些食物只是一場夢。”
“我想……也沒那麼不堪吧?”蘋果麗麗說。“起碼建築都挺好看的。”
甜心寶寶則搖頭道:“我怎麼看不出來?感覺它們都長得一樣。”
這番對話讓奇蹟先生有了某種奇特的既視感,這三個小傢伙莫名其妙說得和另外三個“老夥計”極其相似。
來這吃飯也是沒辦法的事,街邊的咖啡廳的咖啡又苦又貴,小點心也不可能吃飽,只能到正經餐廳;但他熟知的那家唯一好吃的店還不存在——那對獨角獸父女還沒到這兒開店。最終他們只能挑一家餐館將就了。
“我看看能不能解決。”奇蹟先生安慰了她們一下,接著站起身對服務員說:“請把你們的店長叫來,我有個不情之請想跟他說。”
不一會兒,店長臉色有點不舒緩地走了過來。顯然他以為這桌顧客是對他們的食物有意見——某種意義上的確如此,但不是他想的那種。
店長是一位有著乾淨胡茬的雄性獨角獸,穿著廚師裝,可愛標誌是一柄鍋鏟。奇蹟先生禮貌地說:“如果我沒猜錯,您應該叫煙燻燕麥?”
“您怎麼知道我的名字?哦對,這家餐館就叫這個。”店長掛著緊張的禮貌的微笑說。
“別緊張,我只是知道您以前做的不是這種……寡淡無味的食物。”奇蹟先生說。“我們想嚐嚐您以前的招牌菜,可以嗎?”
“真的?你是怎麼知道的?”
“呃……因為,因為您就叫煙燻燕麥?”奇蹟先生趕緊帶過,接著請求:“我們想吃您以前的菜式,拜託!”
“這個……”店長顯得有些猶豫。“我不知道……要是傳到薩斯特大廚的耳朵裡……”
奇蹟先生一聽,回頭朝三匹幼駒使了個眼色,她們心領神會,立刻瞪著水靈靈的眼睛,露出楚楚可憐的表情。
“看在孩子們的份上,拜託您!”奇蹟先生誠懇地說。
店長嚥了一口唾沫,猶豫一會兒終於答應。“好吧,我願意為你們做以前的招牌菜。但是請諸位不要亂說,好嗎?我不想損害在這條街上的名聲。”
“明白!”四匹小馬都用蹄子在嘴邊拉了一下,意思是給嘴上了拉鍊。接著店長就跑回後廚忙活了。
“奇蹟先生,你可真厲害!”甜心寶寶說。“不僅能預知未來,還能預知過去!”
“呃,甜心寶寶,過去就不能用‘預知’了吧?”醒目露露提醒道。“也許應該用‘知曉’?”
正當她們用正常說話的音量交談時,緊挨著的另一桌爆發出一陣討厭的竊笑。奇蹟先生看過去,發現是兩匹“眼熟”的上流馬伕婦——雄性獨角獸通體灰色,有一頭黑色中分鬃毛,鼻尖戴著微小的紳士眼鏡,身穿綠色襯衫;雌性獨角獸通體淺黃色,飄逸的鬃毛為淺紫色與白色相間,戴著耳墜和項鍊。他們的衣服外面都套了一件毛織披巾。
“鄉下佬就是鄉下佬,”雌性獨角獸小聲說。“也不怪他們享受不了‘上流飲食’。”
“原諒他們吧,他們可能都不知道薩斯特大廚,甚至無法理解‘蹄子三星級’的意義。”雄性獨角獸輕蔑地說。
顯然這倆上流馬說話的聲音還不夠小,以至於可愛軍團全都一字不落地聽了進去。醒目露露翻了個白眼,有點生氣地說:“不喜歡坎特洛特的理由又加了一條!”
“他們憑什麼這麼說?”甜心寶寶撅嘴道。
“我們得跟他們講講道理。”蘋果麗麗受不得這個氣,準備跳下座位和他們理論。但奇蹟先生制止住她,平淡地說:“須知辯論只對講道理的小馬有用,而他們顯然不想和我們講道理。”
“難道就讓他們隨便笑話我們?”
“非也。我們有他們沒有的東西——比如教養。”說這句話的時候,他故意提高音量,還瞄了那兩匹上流馬一眼。“給他們好好看看我們的教養吧,要是傳出去他們還沒有三匹幼駒有禮貌……這絕對‘不會’毀掉他們的名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