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季舞會過後,新的一週開始。高中生特麗克西從睡夢中安然醒來,略有不捨地下床洗漱。她的睡衣都是魔術風格,房間牆上貼的也都是著名魔術師的海報。
即使全校學生都對她的魔術嗤之以鼻,但她始終將其作為自己的畢生追求。也許這是她父親的影響,也許這和她家庭無關,而是她自己的想法。
她洗漱完開始火急火燎地穿衣收書,昨晚熬夜學習新的魔術技巧,作業是在最後一小時做完的。做完一切後她準備出門,臨了她看向床頭櫃的一條打著繩結的塑膠繩,將它套在手腕上再出門。
這是奇蹟先生教她繩結魔術時用的道具,看著它大概能讓她回想起他的“鼓勵”——如果那算是鼓勵的話:奇蹟先生會像其他人一樣嘲笑她蹩腳的魔術,但同時又只有他認真教她魔術。
坎特洛特社群的風氣實屬“開放”,上週餘暉爍爍變成惡魔的事只是同學之間流傳的小故事,甚至都沒流出學校。大家該上課的上課,壓根不帶怕的,沒有一個因此請假——也許這得歸功於宇宙校長和月亮副校長的聲望。
她踩著奇蹟先生買的腳踏車飛快駛向學校,比以前快了不少。她一進校門就看到雲寶、柔柔、碧琪、蘋果嘉兒和珍奇圍在一起,似乎在討論什麼。
“嘿,你們鬼鬼祟祟地在幹嘛呢?”特麗克西直接問道。
“我們在說……餘暉爍爍的事。”雲寶說。“還有糾正你一點,我們沒有鬼鬼祟祟,而是光明正大地討論。”
“餘暉爍爍?她怎麼了?”特麗克西單挑一邊眉毛追問。
“紫悅離開之前讓我們好好照看她,可是——”碧琪答道。
“——可是她現在的樣子,我們不知道從哪開始……”柔柔接道。
話音剛落,眾人就看到餘暉爍爍單手越肩反拎書包,面色不爽地走進教學樓前廳。如果說秋季舞會之前學生頂多退讓、討厭,現在就是害怕和恐懼了,每一個同學看到她就跟見鬼似的,當然,餘暉爍爍那晚的確變成了一個魔鬼。
“她怎麼還是那副表情?”特麗克西不解道。“難道之後她還要勒索我的午餐錢?”
蘋果嘉兒搖頭說:“她已經跟宇宙校長保證絕不會再幹壞事,該退還的錢都退了,只不過走向了另一個極端——獨來獨往,不跟其他學生互動,不看、不說、不聽。”
果然如蘋果嘉兒所說,餘暉爍爍對同學們投來的眼神視若無睹,再沒有像以前那樣恐嚇、威脅他人,除了老師,其他人對她來說就跟空氣似的。特麗克西看著看著,莫名覺得有種既視感。
“她到底怎麼想的?”雲寶問。
“我猜對她來說,改變很困難吧……”柔柔小聲說。“畢竟她以前是一個‘不那麼好的人’,要立刻和同學們和睦相處,確實不簡單。”
“你太客氣啦——”雲寶說。“‘不那麼好的人’……應該說‘潑辣無理的惡霸’!”
“所以我們得想個法子,幫她轉變過來。”碧琪總結道。“這是紫悅的期待,也是宇宙校長的期盼……可能還有宇宙……宇宙什麼來著?宇宙王子?”
“宇宙公主!”蘋果嘉兒糾正道。
“噢對,總之就是她們共同的期待。”
“那你們慢慢想吧,我去上課了。”特麗克西甩了一下頭髮,走去教室區。“不過我可不抱什麼希望——‘江山易改,本性難移’。”
“這句聽起來像在說你。”雲寶撇嘴道。
“看不出來啊,和那個男生相處之後,你居然會引用名言了。”珍奇用耐人尋味的眼神看向特麗克西,對方聽得一愣,隨後不作聲繼續走向教室。
“要是紫悅在就好了,她一定知道怎麼辦。”珍奇嘆氣道。
“可是傳送門已經沒了,我們大概到畢業都見不著她。”蘋果嘉兒脫口而出。
“就算傳送門還在,我們也肯定不希望紫悅一回來,就發現餘暉爍爍還是那副鬼樣子——她那麼信任我們,我們不能辜負她的期待。”雲寶認真地說。
眾人齊齊贊同點頭。
“但我們究竟該怎麼做呢?”蘋果嘉兒問。
“也許先讓她融入集體是個不錯的開始?”雲寶思索道。
下課後,餘暉爍爍被叫到校長辦公室,兩位校長都在。她倆大概是餘暉爍爍最敬重的兩個人,因為自從紫悅她們用某種“彩虹大炮”驅散她的仇恨後,她就回憶起兩位校長對她的好;至於同學們,她記得的只有她霸凌他們的歷史。
“餘暉爍爍,我想我們得談談你的表現。”宇宙校長率先開口說。
餘暉爍爍有點詫異,回道:“我已經改正了,我不再跟他們說話,更別提做什麼壞事了。”
宇宙校長搖頭說:“這不能算完全的改正。現在坎高‘奇駿團精神’已經重建,也許……你可以試著融入集體?”
餘暉爍爍的臉頓時落寞,她知道自從那件事後,沒有誰會讓她加入自己的團體。換位思考就是這樣,假如她不是那個變成魔鬼的人,她也會排斥某個試圖奴役全校學生的權力狂魔。
“餘暉爍爍,我很擔心你。”宇宙校長繼續說。“我知道你打算改變,我相信你的承諾——但照你目前的行為模式,是不可能有真正改變的。”
“那我該怎麼做?”餘暉爍爍賭氣地說。“恐怕只有‘催眠’才能讓他們接納我。”
“我們說好不再談這事了,記得嗎?”宇宙校長難得生氣了一回。她生氣不是因為餘暉爍爍不按她的指示做,不,她不是獨斷專橫的人;她生氣是因為餘暉爍爍還沒完全意識到自己的錯誤,這樣怎麼能真正改正呢?“我只希望你好好反思自己的所作所為,真誠地向深諳友誼之道的同學學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