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許碰她!”
絕望無助的叫聲從趙家專為公子尋歡作樂而建的藏嬌樓裡傳出來,乘著夜風落進不少人耳朵裡。
聽罷,也只得一聲嘆息:不知今晚遭殃的,又是哪家姑娘。
藏嬌樓共三層。一層是寬廳,邀眾同樂;二層是廂房,供魚水之歡;三層有露臺,可登高觀景。
樓下入口處有小廝看守,免得一些不長眼的貿然闖入,壞了公子雅興。
此時,寧溪身處藏嬌樓二層。在她面前,是直徑約有一丈半的寬大圓床。四周垂落著重重疊疊的桃紅紗帳,明明輕盈得可以隨風而動,在寧溪眼中卻如同銅牆鐵壁,生生隔出一片讓人窒息的絕境。
寧溪雙手被縛,由一條麻繩拴在床架上。大床中央躺著不省人事的阿錦,以及跨坐在她身上,脫得只剩一條褻褲的趙亭。
“趙亭,我警告你,你再不停手,我一定不會放過你!”
聲嘶力竭的哀求變為虛聲恫嚇的威脅,卻始終無法阻止男人侵入的動作。
衣服一件件被挑開,最後只剩一件紅色繡花肚兜。女子如凝脂般光滑細膩的面板暴露在閃著慾火的雙眸裡,彷彿在發出無聲邀請。
趙亭用力嚥下分泌旺盛的唾液,傾下身,鼻尖貼著阿錦光潔的鎖骨竭力一嗅。
“香,實在是香。公子我好久沒遇到這麼有吸引力的姑娘了,光是這體香,就叫人慾罷不能。”
話頭一起便沒完沒了,寧溪耳邊充斥著輕浮放蕩的汙語穢詞,羞憤之餘,更恨自己貿然行事害人害己。
想她與阿錦同來趙府,因知趙家公子花名在外,雖仗著阿錦身懷武藝,卻還是讓她扮作男子,以免惹禍上身。
裹了胸,束了發,還特意畫了一對斜飛入鬢的劍眉。寧溪不明白,為什麼還會被趙亭識破女兒身。
她哪裡想得到,趙亭常年混跡胭脂堆,對女子特徵已是瞭如指掌。姑娘家的衣衫多要薰香,長年累月,香氣入膚,一聞便知。
不過,讓趙亭最終確認的,是阿錦耳垂上那個小小的耳洞。
即便是伶人館裡的清倌,也不會去穿耳洞,因為男人不戴耳環用不上啊!
……
落座初時,趙亭表現得十分客氣,言談間雖有些輕挑,但並未做出不當之舉。
寧溪暗自鬆氣,心想難不成他真的只是單純邀自己過府一敘?
可他送來的字條……
閒話半刻,寧溪以天色將暗為由提出要歸家,趙亭立馬就讓丫鬟綠蘿去準備車馬。
至此,她的戒心已放下過半。也是這時,趙亭突然拍手示意,便有小廝端酒上來。
“這是我姨母回鄉省親帶來的佳釀,乃聖上欽賜。平頭百姓縱是富貴逼人,窮極一生也難得一嘗。窖藏三年,昨兒上午剛出的土,姑娘今日有口福了。”
一邊說著,一邊把酒杯倒滿。
趙公子的姨母,當然就是那位淮安王妃。
酒是什麼來路一點都不重要,重要的是寧溪信不過他。
自落座起,任何吃食都未動過,連茶都沒敢喝一口。
趙公子的手段,街頭巷尾可傳得不少。她雖深居閨中,卻也不是耳目齊閉。
趙亭借題發揮,說她不給面子,怠慢了主人家。端著酒,非讓人喝了才肯放行。
阿錦性子急,只想帶著小姐趕快離開,於是接過酒杯一飲而盡。
趙公子只說喝了便罷,又沒指明讓誰喝。
阿錦還沒來得及慶幸自己的機智,便倒了地。
然後,她們就被帶到這裡。
“想不到寧大小姐身邊的丫鬟也有這等花容月貌,實在讓人心生嚮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