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王府上上下下都知道,殿下回來的第一天,就為了寧姑娘嚴懲了府裡的兩個下人。
殺雞儆猴,至此以後再無人敢對寧姒不敬,更不敢再在喜寶面前亂嚼舌頭根子。所有人都知道,這個寧姑娘是殿下的心頭好,誰要是敢讓她不高興了,殿下絕不會讓這人好過。
流言的發酵往往會經過一段時間的沉澱,然後在一個不經意的瞬間爆發出更驚人的影響力。就這麼過了幾天消停日子,關於寧姒的傳言再次甚囂塵上,滿城都知道沐王殿下被狐媚子迷得五迷三道,就跟失了魂一樣。
輿論蔓延猶如風吹蒲公英,落地生根,人力極難控制。更何況,季牧之壓根沒想過要去控制。
他就跟什麼都不知道似的,除了忙正事,就是和寧姒膩在一起,在街上遇到人指指點點也是渾不在意。
要說季牧之這樣也能理解,血氣方剛的少年郎,頂多也就被說兩句有眼無珠,放著百里明鳶不珍惜反而拿狐媚子當寶。再說以他的身份地位,也沒人敢當著他面說這話。
可身為輿論當事人的寧姒,眾人口中的狐媚子,她也跟沒事兒人似的,該吃吃該喝喝。有時遇到一些不知天高地厚妄圖給百里明鳶出氣的權貴公子,實在惹得她不痛快了,她就掄起拳頭暴揍一頓。揍完還留下一句:有本事去找沐王殿下告我狀啊,看他收拾我還是收拾你。
靠山不如人家穩,拳頭還沒人家硬,一個個貴公子氣勢洶洶的來,鼻青臉腫灰溜溜的走,回家連個哭的地方都沒有。遇到人問起不好意思說實話,還得說是自己不小心摔的。
嗯,是的,摔了個鼻青臉腫。
因為常有這樣或那樣的人來製造樂子,寧姒的日子倒過得精彩得很,恃寵而驕的後果就是連帶著季牧之的形象開始趨於負面。
季牧之無所謂,其他人卻是坐不住了,比如阿虞。
吃飽喝足的傍晚,寧姒正在院兒裡溜達消食,走著走著就碰見阿虞了。
“哎喲,這不是阿虞姑娘嗎?你可是大忙人啊,怎麼有空來我這留芳園溜達?”
阿虞跟百里明鳶是一夥兒的,橫豎看寧姒不順眼。同樣的,寧姒見著她也沒什麼好臉。
阿虞站在花架下瞪著她:“你過來,我有話問你。”
“我不。”寧姒直接拒絕,“花架下蚊子多,我可不想被叮一身包。”
“哪有蚊子?”阿虞恨得咬牙。找藉口就不能走點心嗎?這才幾月份?
“那我也不過去。你這麼兇巴巴的,萬一打我怎麼辦?”寧姒怯生生的縮到喜寶後面,“喜寶,你要保護我啊!”
“……”
阿虞氣到說不出話來。這人就不能要點臉嗎?把那些公子哥兒捶成那個樣子,居然還在她面前裝柔弱。
戲太過,就連喜寶都看不下去了。
“小姐,阿虞姑娘,你們到那邊涼亭去聊吧,有座位,還沒蚊子。我給你們沏壺茶去。”
……
打了半天嘴仗,兩人總算是心平氣和坐到一處了。
嗯……勉強算是心平氣和吧!
“有什麼話就快說吧,我一會兒還要去找你家殿下聊天談心呢!”知道阿虞最討厭她纏著季牧之,寧姒就偏要這麼說來氣她。
果不其然,阿虞立馬就火了:“我說你能不能不要每天纏著殿下?你是光腳的不怕穿鞋的,反正臉皮厚,能由著別人說,可我家殿下不一樣。他是皇子,是天之嬌子,怎麼能因為你而由著別人戳脊梁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