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牧之下令,讓所有人避入營帳,無論聽到什麼聲音都不得出來,也不許觀望。
人來人往的營地一下子變得空闊。季牧之提著他的丈長柳條鞭走出大帳,身後同樣手握柳鞭計程車兵魚貫而出,遵照季牧之的安排前往相應的位置。
阿習挎著靈劍跟在季牧之身後。他是殿下的護衛,自當寸步不離。
帳中士兵聽到甩動鞭子的啪啪聲,最先是從東邊傳來的,不多時四面八方都是這個聲音。不知不覺,鞭聲中又多了其他聲音,像野獸的低吼咆哮,又像女人在哀怨哭泣。凝神細聽,又好像只是呼嘯而過的風聲。
有人打了個寒顫,搓著胳膊問:“你們有沒有覺得好像比剛才下雨更冷了呀?”
周圍的人齊齊點頭。
“哎,你們說,咱們是不是遇見什麼不乾淨的東西了?鬼打牆之類的……”
“很有可能啊!我就記得路邊上那片柳樹林,無論怎麼走始終能看到那片林子。”
有人附和說自己也發現了,也有人說沒注意。
湊在一起短暫議論了幾句,再豎起耳朵聽,外面的聲音全都消失了。
這就結束了?
有人心下好奇,想撩開帳門一看究竟。手還沒觸到門簾呢,就被一把拽了回來,重心不穩摔了個屁墩兒。
“想死啊?想看是吧,眼珠子給你摳了信不信?”伍長兇狠的揚了揚拳頭。
雖然只是軍中芝麻綠豆大的小官,軍事覺悟卻不低。令行禁止這四個字可不是說著玩兒的,小到一人生死,大到戰爭勝敗,必須嚴格苛刻的落實執行。
他們哪裡知道,對於帳外的人來說,沒有聲音才是恐怖的開始。
經柳鞭抽打過後,一個個灰白鬼影從地下冒出來,或缺胳膊少腿,或膛開肚破腸子流一地。還有的眉心穿孔,腦漿子噴泉似的往外湧,更有甚者,連頭都沒有,伸著手到處瞎摸。
儘管握鞭士兵已經有了心理準備,知道將要面對的並非尋常之物。可是當這些東西真的出現在眼前,並朝自己靠近時,一個個還是忍不住後背發涼腿發軟。
季牧之率先甩出長鞭抽在殘腿鬼影上,居然沒有一抽即散。
這些東西就好像有實體一般,反將鞭子彈了回來。季牧之以神識一探,瞬間瞭然。
看來是那片柳樹林把他們養得太好了,要麼,就是他們的主人太會‘飼養’。
被柳鞭抽中的殘腿鬼影疼得吱哇亂叫,叫聲極為刺耳,就像鐵鏟刮在石板上,讓人心尖兒發毛。
他加快速度朝季牧之衝去,頗有一股惱羞成怒的味道。
季牧之再次甩出鞭子將其纏住,掄起拳頭照著腦袋狠狠砸去。一下接一下,連續六七拳之後,腦袋轟然炸裂化為一抔細沙。
頭都沒了,身子卻還在掙扎。地上細沙被一股無形的風捲起來,竟又重新變回一個頭,連嘴角的痦子都跟之前一模一樣。
打不死?
季牧之反向將鞭子鬆掉半圈,反握住柳枝做的鞭柄朝鬼影胸口扎去。鬼體極硬,給人一種無堅不摧的感覺。季牧之不信邪,飛起一腳蹬在鞭柄上。
柳枝僅是扎進毫釐,便聽得鬼影痛苦慘叫,頃刻間化為飛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