派完粥的火頭軍端著阿吉吃剩的半碗粥不知道是該倒了還是給她留著。循著她跑開的方向找過去,發現她暈倒在巷子裡。
寧姒把畫藏好,聽到有人喊,趕緊跑出來。
“她怎麼了?”寧姒讓人把阿吉放到床上,壓低聲音問道。
火頭軍還沒來得及開口,阿吉就醒了。
“感覺怎麼樣?出什麼事了?”寧姒忙問。心想難不成是遇到無命被攻擊了?
“我沒事。”阿吉坐起來,顯得有些激動的問道:“對了,那幅畫呢?”
寧姒揮手讓火頭軍退下,拉過凳子坐在床沿:“收起來了,怎麼了?”
“我聽到一些傳說,不知道是不是跟那幅畫有關。”
“什麼傳說?”寧姒趕緊追問。
阿吉活了一百年多,沒準兒真知道一些舊事。
“我也是之前聽城裡的百姓說的,說西邊有座陰陽山,山上有無極臺。傳說那無極臺邪門得很,曾有人在藉助石臺的神秘力量撒否召喚兵士。那些豆兵幫他佔了好多個山頭,成了為禍八方的山大王。最後還是晉國和衛國同時派兵夾擊,才剿滅了那群匪寇。最神奇的是,那些匪寇死了之後沒有屍體,全部變成了一粒粒的黃豆。”
“還有這樣的事?”寧姒聞所未聞。
阿吉一本正經:“這事兒很多老輩人都知道,你可以問呀。”似乎覺得自己太認真了,又笑了笑:“不過大家也是道聽途說,也沒誰親眼見過,應該不足為信吧。”
“那這事和畫又有什麼關係?”
“當然有關係了。”阿吉挺直腰板,“你想啊,撒豆都能成兵,若是以四大凶獸作為祭獻,會召喚出什麼?”
“獸兵?”
阿吉把手一拍,似是肯定她的說法,一瞬後又問:“什麼是獸兵?”
“切,你還以為你知道呢。”寧姒起身道:“行了,你好好歇著吧!”
走到門邊又折返回來,問:“你到底為什麼暈倒啊?他們說看見你在追誰……見著朋友了?”想想又覺得沒可能,“你有朋友嗎?”
阿吉躺下去閉著眼睛回答:“怎麼沒有?好歹在中涑待這麼久了,就不能有個聊得來的?”
“那怎麼還暈倒了?”
“不知道呢,突然兩眼一黑就什麼都不知道了。”
寧姒皺眉,感覺這人奇奇怪怪的。
“行吧,那你歇著吧!”
……
無命離開中涑,到暮面前領罪。
他與兩個黑袍在堂下跪到第三個時辰,暮才出來。
“畫丟了?”暮坐在堂上,語氣平靜到聽不出任何情緒。
無命跟了她幾千年,心裡明白沒有情緒才是最可怕的。
“兒子辦事不力,甘願受罰。”無命俯身長跪,額頭用力抵在地上,身體不受控制的顫抖著。
那是來自於骨子裡的恐懼。在成為他母親之前,她更像是一個馴獸師,用比皮鞭殘忍百倍千倍的刑具教會他什麼是服從,絕對的服從。
“怎麼就丟了呢?怎麼就被人發現了呢?”暮露出費解的表情。
她的命令裡有讓他去招惹季牧之和寧姒嗎?應該沒有吧?
跪在後面的黑袍爬到前面來,顫聲道:“娘娘饒命,是我們……我們從中涑城經過時想來個出其不意,抓住燭陰之主獻給娘娘,沒想到……沒想到……”
“我讓你們去抓人了嗎?”暮根本不拿正眼瞧他。
一群不自量力的螻蟻,壞了她的大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