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來挖菜幫子的短小爪鋤扔在地裡,大白伏在地上,看傻子一樣的望著撥菜幫子玩兒的小黑。
寧長風像陣風似的刮過來,利落的將寧姒收回寄靈戒指,再摟住季牧之的肩膀一副哥倆好的親近模樣。
兩人的身高差的不是一星半點,寧長風又格外瘦小,勾肩搭背的樣子著實有些滑稽,渾似一個吊在季牧之身上的巨型掛件。
“小子,你是舜帝轉世?”
季牧之點頭,從他的反應中察覺出點什麼,當即問道:“老祖,是不是想到辦法了?”
寧長風搖頭晃腦,似承認又似否認:“你真是舜帝轉世?”
“……她是這樣說的。”她是指寧姒,而寧姒的渠道,是燭陰。
“哈哈哈,好,很好!”寧長風用力捶了兩下他的胸膛,掛著一臉的笑褶子,旋身落進搖椅用力搖晃,歡脫如稚子孩童。
季牧之激動問道:“老祖,是不是想到救人的法子了?”
“救不了救不了。”寧長風收笑擺手,見季牧之因絕望而越發頹然,嘴角上挑,詭秘一笑。“老頭子是救不了,但是,你可以呀!”
……
寧長風的這個‘你’,當然是指季牧之,但是更準確的說法,應該是指舜帝重華。
“我為什麼救不了她,最根本的原因還是修為不夠。一桶水,想要填滿一口井,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事。”
“……我也不行。”不怪季牧之妄自菲薄,他不通靈術,若說老祖的修為是一桶水,那估計他連半瓢都夠不上。
寧長風找出狼毫筆,蘸著硃砂在院壩裡埋頭寫寫畫畫:“這是你對自己的瞭解還不夠透徹。你是誰?季家小子嗎?僅僅只是季家小子嗎?”
季牧之在心裡回答:還是舜帝轉世。
可就算是舜帝轉世又如何?輪迴新生,便是完全不同的人。再說,他和舜帝之間,都不知道輪迴多少次了。就算轉世投生後會遺傳些許舜帝的神通,到他這裡估計也連渣都不剩了。
“世間之事自有定數,沒有什麼是無中生有,萬事萬物皆是由因生果。你遇見她,戀上她,豁出命的想救她,不僅僅是情之所繫,更是諸多前因所引。而她遇見你,讓你傾心,你又來找到我,就註定她命不該絕。”
寧長風畫好類似乾坤八卦的硃砂陣,讓季牧之盤腿坐在中央。
大白叼來一個大布袋子,寧長風蹲在地上掏了半天,一邊掏一邊嘀咕:“玉壁,算盤,金槍頭……呀,原來在這兒,我還以為弄丟了呢。”
寧長風掏出一物,看外形像是一個陶壎。見他仔細用衣袖擦拭,季牧之心想莫非他就是在找這個?結果擦乾淨後,寧長風又把陶壎放回布袋,把頭埋進去翻找起來。
“我記得有一個的,哪兒去了……嘿,這兒呢!”
寧長風最終翻出一朵白玉雕成的蓮花,將開未開,瓣尖兒上染了些許緋紅,煞是好看。
讓大白把袋子叼回去,又讓季牧之兩手至於下腹前,擺個禪定印,最後將白蓮放入他疊合的手心託著。
自始至終,季牧之都不曾問過他究竟要做什麼。總之,是救人就對了。
寧長風一開始想著省事,不想多說,怕嚇著他。結果季牧之始終不問,他反而有些不落忍,想了想,要不還是徵求一下當事人的意見?
“咳,我說,你就不問問,我這是要整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