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到底肯不肯跟我走。
寧姒沒想到季牧之會如此在意這個問題的答案,在意到一身酒氣深夜復返。
一時間,心裡甜甜的,又酸酸的。
傍晚他問這個問題的時候,她沒有給出明確的答覆,現在也同樣給不出。
寧姒面對著他,明明眼前漆黑一片,卻又好像能清楚看到他眉頭緊鎖的模樣。
“你知道的,我已經沒有親人了,如果非得算一個,那就是我大哥了。”
“嗯!”這些他都明白,聲音卻還是悶悶的。
這不是他關心的重點。
“是你跟我說的,鑑天吏雖然不是當權要職,卻與普通官員隸屬完全不同的陣營。鑑天吏一職,是為通天閣監測記錄星象動勢。你來燕京這麼久,比我更清楚通天閣與戚氏皇族之間的權勢鬥爭,你說這個時候我怎麼能走?”
此次調職,擺明了是把許浩元從燕主手裡拉到尊後麾下。為什麼會有此變動,又為什麼會是許浩元,這些都是寧姒要去探尋的問題。
“廢話真多。”季牧之愈發不悅。
寧姒也不樂意。我好好跟你解釋,怎麼就成廢話了?
“不想聽我廢話那就趕緊走吧,你以為誰樂意在這兒跟你廢話呢?”寧姒伸手推他。
這大半夜的,要是讓許浩元撞見那還得了?
季牧之用力攥住她的手,猛然旋身將她抵在門後。鼻息間的酒味愈發濃郁,寧姒知道是季牧之在靠近。
一時間,耳根發燙,心跳劇烈猶如出征戰鼓。寧姒就這麼僵在季牧之的勢力範圍內,一動也不敢動,心裡想的是如果季牧之真的親下來,自己是推他呢還是不推他呢?
推的話會不會打擊他的積極性,讓他誤以為自己不喜歡他?不推的話會不會顯得自己太不矜持了,畢竟是女孩子嘛。那如果要推的話,用多大的力道?如果他要用強,自己是繼續反抗還是就半推半就從了他?
許久拿不出決定,寧姒索性裝作什麼都不知道的樣子,心裡的悸動卻久久不能平靜。
季牧之的臉就停在離她鼻尖毫釐之處,撥出的熱氣夾著曖昧的氣息,讓寧姒也平白生出幾分醉意。
過了許久,什麼都沒發生。
“季牧之?”
“嗯!”
“你在做什麼?”
“你在期待什麼?啊,你踩我做什麼?”
……
七月末,許浩元正式調任鑑天吏,帶著流光動身前往皇城。
鑑天吏吃住都在通天閣,逢每月初一才有一日閒假方可歸家。許浩元遣散了家僕,讓寧姒帶著喜寶住到季牧之那裡去,宅子就這麼空下來了。
寧姒本意是讓他把宅子賣掉,拿著錢打點一下上下關係,初去乍到也免得被人穿小鞋。他不願意,說有處宅子在這兒,就算以後生了什麼變故,也能有個遮風擋雨的地方。
寧姒知道,他要的不是宅子,是安全感。只是,人活在世,安全感又豈是一處宅子能給的?
那天,寧姒把許浩元送到皇城門下。內有禁衛,掛刀披甲,威風凜凜。
寧姒遞給他一個小錦囊:“大哥,我就送你到這裡了。這個你好生收著,有什麼事就迎風點燃裡面的符紙,我就會來找你的。”
“我又不是去上戰場,能有什麼事?”許浩元半開玩笑,只因不想寧姒擔心,才把錦囊收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