妄論朝綱乃是大罪,何況季牧之還是別國皇子,更沒有談論戚氏皇權的資格和立場。
季牧之臉色微凜:“楚大人是看牧之在燕京過得太平淡,想給我找些事端嗎?”
“哈哈!”楚今朗聲大笑,“明人不說暗話,沐王殿下又何必如此?”
“身在他鄉,命不由己,自當謹言慎行。”
楚今為他續上茶湯,言下多了些許深意:“依老夫之見,與其謹言慎行,倒不如把命掌握在自己手裡,殿下覺得是不是這個道理?”
“這是自然,由己總好過由人。”
“那,殿下暗中追查雀隱多時,可是為了讓命由己?”繞夠了彎子,楚今終於步入正題。
季牧之始終沒有放下戒心:“我的處境,楚大人再清楚不過,您可別拿一些子虛烏有的事來害我。”
因求援而入燕,實為質子留京,作為晉國皇子,尋歡作樂無人問,一旦插手別的事,不管是什麼事,都是一個錯。
“看來殿下還是信不過老夫。”楚今放下茶盞拍手示意,立即有人送上來一個盒子。
季牧之在楚今的示意下將盒子開啟,裡面放著大大小小的物件,還有一沓供詞。
這些東西出自不同人之手,卻有一個共通之處,那就是皆可作為季牧之追查雀隱的證據。
季牧之的臉色變得複雜起來,端著茶盞不再多言。
楚今鬆了口氣。
盒子裡的東西有多少分量他心裡再清楚不過。這些證據看似可以指控季牧之暗中干涉燕國事務,可真要辨起來,又都不足以落錘定論。要是季牧之極力自辯,事情處理起來就會很麻煩。
不過現在看來,這位沐王殿下到底是年輕,證據一亮出來就慌了神了。
“來人。”楚今又喚人來,“把這盒子裡的東西統統拿去燒了。”
“是,大人。”
季牧之佯裝吃驚:“楚大人這是什麼意思?”
楚今擺擺手,用長輩一樣親和的語氣問道:“殿下現在可願意跟老夫說句真話?”
季牧之一臉的感恩戴德:“大人有話但請直言,牧之必當如實相告。”
‘建交’成功,楚今也就開門見山了:“我想知道,殿下為何要追查雀隱?”
“這……”季牧之猶豫片刻,像是下了極大決心一般吐出口氣,反問道:“大人可知道雀隱和通天閣的關係?”
……
馬車駛離太傅府,寧姒不知道接下來去哪裡,也沒有問。
“為什麼要帶我一起來?”她全程除了喝茶,什麼都沒做,根本沒有必要跟著跑這一趟。
“接下來有很多事需要跟楚大人配合進行,如果我抽不開身,就得你去處理了。”
儘管他剛才並不曾向楚今正式介紹過寧姒,但就憑他時時將她帶在身邊,就足以證明她的重要性。
必要的時候,她是可以全權代表他的。
“哦!”
寧姒伏在視窗,看著街上熙熙攘攘的行人,看起來情緒有些低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