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靈結合,有違天道。
雖說人與靈都是天地所育,不該厚此薄彼,但各族有界,與異類相通,必為天道所不容。
這是季牧之早就預想到的,當這些話從駱平川口中說出來,他並沒有太大的反應。
“是嘛……”
他給自己倒了杯酒正準備喝,酒杯突然被駱平川以手蓋住。
“殿下,酒多傷身。”
“先生說的是。”季牧之果然不再喝了。
“殿下身處風月局,瞧不透這其中的利害。還請聽在下一言,有違天道之事斷不可行,否則等待你的將是世間萬般苦難,無止無休。”
“受教了。”季牧之起身作別:“我還有事,先行一步。”
“殿下慢走!”
出了飄香樓,季牧之站在街上,一時不知道該往哪裡走。
往右是回家,往左,是蘭花的流景園。
寧姒現在應該就在流景園。
蘭花出事了,不僅是寧姒,他也想全力施救。可是,與寧姒一道並非明智之舉,他不懂靈術,說不定還會成為她的拖累。
那就去做點自己能做的事情吧。有些事,不是光憑一身本事就能做成的。
……
楚今下朝回府,楚言上前行禮,他猶如未見,黑著臉一句話都不說,直衝衝回房去了。
楚言已經見怪不怪了。
想必老爺子又在朝上與尊後一黨起了爭執,壓不住為臣不忠者,跟自己置氣呢!
楚言帶人出門,繼續尋找靳桂的下落。
城門戒嚴,靳桂肯定是出不去的。必須趕在官府之前找到他,才有可能保住他。
楚今當然知道自家兒子這段時間在忙活什麼。他本不願讓楚言把時間和精力浪費在無關緊要的人事上,奈何近來因祭天諸事他已經焦頭爛額,也顧不上這麼許多。
今天在朝堂上,尊後竟提出要從國庫中調撥八百萬兩銀子修築奉天塔。
今夏南方洪澇成災殃及數城,為了賑災幾乎耗了半個國庫。天災難測,百姓艱難,昭平帝體恤萬民,剛下發了減少苛捐雜稅的利民政策,再一次縮減了國庫收入。
這個時候,尊後竟要大興土木修建什麼奉天塔。如此一來,邊疆百萬將士的軍備糧餉當如何為繼?
衛國虎視眈眈,一旦發動戰事,難道要讓燕國的將士餓著肚子去拼命嗎?
最可氣的是,如此淺顯的道理,竟還有不明事理之徒盲目跟從。
祭天祈福就能保大燕國泰民安了嗎?若真是如此,還要他們這些大臣來做什麼?邊疆百萬忠勇流的血喪的命又算什麼?
楚今換好常服,捧著丫鬟剛送來的熱茶啜了一口,終究難抑心頭怒火,將茶杯往地上一擲摔了個稀碎。
門外的丫鬟驚得一顫,正猶豫著要不要進去收拾,就聽見楚今在裡面開罵。
“混賬,都是些混賬。為臣者不思為君分憂,反倒以異術馬首是瞻,朝堂腐敗至此,燕國如何不衰?”
呃……還是晚一點再去收拾吧!
“大人慎言。”
忽有人影自樑上落下,黑衣蒙面難辨身份。
楚今鎮定發問:“閣下是什麼人?”
來人取下面巾露出真容。
“沐王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