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次,寧姒是自主醒來的。
她預感後面將會發生極其不好的事情,也就不想再往下繼續經歷了。
晟一定沒有離開,若是離開了,也就不會有舜帝屠龍。可是,她那一刻的反應,分明是決定要離開的,後面究竟又發生了什麼才讓她去而復返?
寧姒睜開眼睛,望著錦飾垂綴的帳頂,問與她同在的人:“你想要的,到底是什麼?”
傷未痊癒,胸口仍舊在隱隱作痛。寧姒咬牙坐起來,環顧周邊陌生的環境,並沒有感到慌亂。
今時不同往日,她再也不是當初那個被黑熊兇靈追著打的半吊子卜靈師。實力增強的同時,遇事也多了幾分沉穩鎮靜。
困境使人成長。只有真正將困境踩在腳下的人,才知道成長的代價有多麼沉重。
靜夜深深,月光從視窗灑下清冷銀輝,透入屋中,似薄紗籠罩,唯美而不真實。
這是什麼地方?
寧姒挪到床沿,欲下床檢視,忽聽院落中傳來熟悉的腳步聲。
是的,熟悉!
這一年下來,她竟是連他腳步聲的頻率都銘記於心。
季牧之輕聲邁步入內,見寧姒直身正坐,先是一愣,繼而上前坐在她旁邊。
“可算是醒了,再不醒,我可就不管你了。”
寧姒心知是玩笑,但也聽不得這樣的話。
“你敢!”
“你看我敢不敢。”
“我看你不敢。”寧姒莞爾淺笑,將頭靠在季牧之肩膀上,問道:“我睡了多久?”
“五天。”
“五天……那也還好。”沒有她想象得那麼久。
季牧之睨她一眼,沒有說話。
這個沒良心的女人,居然還說還好。可知他這五天裡食不知味夜不能寐,漫長得猶如等了五年之久。
“三更半夜的,你不在房裡睡覺,來我這裡做什麼?”
“算到你此時會醒,特意過來看看。”
寧姒再次被逗笑:“五天不見,沐王殿下還學會占卜扶乩之術了?”
“學無止境。若有人教,我也不介意學上一些。”
寧姒笑而不語,面容蒼白如病中嬌花,讓人生憐。
“夜還長,再躺會兒?”
“不要。”寧姒挪了挪身子,將腳垂到床下尋摸鞋子。“陪我出去走走吧,躺了幾天骨頭都酥了。”
“我才酥了。”
“什麼?”寧姒顧著找鞋,沒聽清他的嘀咕。
“哦,我是說,你傷還沒好,就別下地了。”起身將寧姒打橫一抱,“我帶你去。”
……
金秋的御花園別有一番景緻。粉色的木芙蓉合苞而眠,像一把收攏的桃花傘。圃園中大片的蜀葵如緋如霞,另有紅楓似海,纏綿月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