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哭夠了嗎?女人真是麻煩。”一個聲音在江天曉的頭頂響起。江天曉抽噎著抬起頭。逆光中看見一片暗影。
那影子慢慢的蹲下身,看著江天曉臉上的一片狼藉,嫌惡的皺了皺眉頭,從懷裡掏出了個帕子遞了過去。
一陣馨香撲鼻,江天曉卻往後躲了躲,戒備的看向那人:“你要幹嘛?”她怎麼可能不戒備,這人是稷王啊。那個卑鄙無恥,殘暴狡詐的稷王啊。
“讓你擦臉啊!看你那一把鼻涕一把淚的。長得像個女孩。怎麼這麼~~~”稷王嘖嘖了兩聲,一臉鄙夷的看著江天曉。
江天曉看了他一眼,不說話。一把拿過帕子,垂頭擦臉。稷王看著垂著頭的江天曉笑著勾了勾嘴角:“你怕我?因為我說的那些話,怎麼處置燕姬和她隨身嬤嬤的話。”
江天曉垂著頭不吭聲。稷王卻忽然笑了,笑得極為歡暢。他忽然湊到江天曉耳邊:“沒錯,我就是那麼殘暴的人。怕了吧?!”
他的呼吸就那麼噴在了江天曉的耳側,熱熱的,癢癢的。江天曉下意識的往後躲了躲。卻被稷王一把捏住了下巴。江天曉惱怒的抬頭看他。這人沒完了,還真以為小爺怕了他。她只是珍愛生命,遠離變態。
江天曉惱怒的盯著稷王,稷王此時也正盯著江天曉看,他臉上的神情由戲謔轉為震驚,對就是震驚。
稷王此時還捏著江天曉的下巴,兩人臉對臉。離得很近,近到江天曉能看見稷王那雙漂亮的桃花眼中自己的影子。
曉忽然愣了愣,似乎有什麼不對,她好像忘記了一件很重要的事。是什麼呢?映在稷王眼中那張熟悉的臉的眉頭皺起的剎那,江天曉終於知道自己忘記的是什麼了。剛才哭得太猛,她又玩命的擦了半天。臉上的易容早就毀了,露出了真容。
稷王此時也反應過來了,捏著江天曉下巴的手驟然收緊:“你是江天曉!”咬牙切齒的聲音,足以看出稷王對見到她有多“開心”。
江天曉笑了,換上她那招牌的笑容和慣常的聲音:“嗨,美人,好久不見。你剛才離得人家那麼近,人家的小心肝撲通撲通跳的好快呢。”
稷王刷的收回了捏著江天曉的手,連退了兩步。他的手下意識的在衣服下襬上蹭了蹭,表情要多嫌惡有多嫌惡:“一個大男人穿成這樣,噁心。”
“還不是為了討美人你的歡心,怎麼樣?我美嗎?你不喜歡嗎?”江天曉對著稷王眨了眨眼,一臉嬌羞。
稷王的拳頭攥起來了,眯著眼睛,唇角開始上揚。江天曉知道他生氣了,非常生氣:“哎,光顧著聊天了,稷王是來拿救秦思姑娘的藥吧,在呢,在呢。藥都在我這呢,我這就給我叔叔送過去。”
江天曉默唸著珍愛生命,遠離變態,撒丫子跑了。留下稷王站在原地,一口銀牙咬得吱吱作響。月一在暗處,默默的為自家主子掬了一把同情的淚。
易小樓驚訝的看著江天曉:“你臉怎麼了?!”江天曉一屁股坐下:“哭花了,早知道就帶面具了。”
江天曉將稷王的帕子扔在桌子上,呼呼喘氣。易小樓看了一眼那帕子,眼裡飛快的閃過一絲笑意:“稷王說要去看看你。可見到了。”
“豈止是見到了,那變態~~”江天曉說到一半,忽然停下,斜睨著易小樓:“我說大叔,你該不會是故意讓稷王識破我的易容的吧?!”
“怎麼會呢?!”易小樓淡淡的看了江天曉一眼,滿臉都是我可沒有的表情。可江天曉就是覺得這事就是易小樓設計的。
易小樓見江天曉滿臉的不信,也不解釋,只是換了個話題道:“你真的以為,剛才稷王跟你說的是真的?”
“什麼?!”江天曉有些沒明白,疑惑望向易小樓。隨即又反應過來:“你是說我說他變態?”
“他是在逗你玩的,你沒看出來嗎?”易小樓說了一句,然後便起身,從懷中拿出備好的藥水,往秦思的床邊走去。江天曉站在原地愣了愣。逗她玩。為什麼?!
三天之後秦思的毒便解了,面板慢慢變得光澤細嫩,一頭長髮也恢復了原先的烏黑順滑,身上再也沒有那惱人的腐臭。
江天曉常常去看秦思,打著觀察病情的名義,抱著看美人的心態。江天曉很喜歡這個如鄰家妹妹般的女孩。秦思也似乎很喜歡她,尤其是在知道是她救了自己後。
“我之前是不是又醜又臭。完全沒法看了。”秦思嘟著嘴看著鏡子中的自己。江天曉站在她身後玩著她的一縷長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