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枕月倒是可以把說出去的話再收回來,皇帝確實不能把說出去的話再說回來,所謂君無戲言,便是這個道理,何況,太子,秦王,廣平王,還有一眾大臣都聽著呢,這若是傳了出去,皇帝的信譽何在,從此以後,誰還會去敬重一個口出狂言卻不兌現的皇帝。
皇帝哈哈一笑,說:“朕既然說了天下賞賜隨你挑,那便是隨便你挑,豈有說話不算數的道理,衡兒,退下!”
“父皇……”劉衡還想做最後的掙扎,皇帝皇帝瞪了他一眼,劉楓又適時的拉了一下劉衡,劉衡這才不情不願的坐回去。
花枕月又補了一句,說:“民女只是好奇,這才斗膽,若是陛下有為難,就當民女沒有說過,是民女貪婪,不自量力了。”
任無憂坐在那裡聽著,花枕月真是會說話,這話還能換著法的說,這種態度可不是平日裡同自己說話的態度,這種軟中帶硬,話中帶刺的說法,真是叫人連退後的餘地都沒有。
皇帝眯著眼睛笑,說:“去去一柄扇子而已,放在那也是放著,不如給了有緣人,也算物盡其用,來人,將乾坤八卦扇取來。”
“等一下。”花枕月阻止了皇帝,說:“聽聞陛下的玲瓏閣有天下奇珍異寶,不知可否讓民女開開眼界,陛下放心,民女只要這乾坤八卦扇,不要其他的東西,只是對玲瓏閣很是好奇,還往陛下恩准。”
提了一個要求,又提一個,還說什麼都不要,已經要了最為貴重的那一個,其他的要與不要又有什麼要緊,皇帝自然不會駁了這個要求,當下點頭,還指了劉楓帶花枕月前去,花枕月沒有忘記任無憂同唐醉影,把兩個人一塊帶上了,一行人離開金殿,往藏有天下寶的玲瓏閣而來。
出了金殿,任無憂這口氣方喘出來,說:“花枕月,下次若是再有面聖,你要說的話需要提前報備,剛剛都要嚇死我。”
唐醉影也是面色凝重,跟著說了一句:“花枕月,這是皇宮大內,不是普通人家,如廣平王所說,需得謹言慎行,不可膽大妄為。”
花枕月面色平靜,甚至帶著一絲微笑,說:“我觀陛下慈眉善目,是一位脾氣很好的明君,並無可怕之處,二皇子殿下,您說是麼?”
劉楓本是在前面走著,聽得這一句,便回了花枕月一句,說:“花枕月姑娘說的沒錯,父皇自登記以來,施行仁政,減免賦稅,百姓安居樂業,夜不閉戶,路不拾遺,天下太平,欣欣向榮,是一位前無古人,後無來者的一代明君。”
浮誇的誇獎,倒是半點錯也不會有,花枕月看向任無憂二人,說:“你們看,連秦王殿下都如此說。”
任無憂抹了把汗,你問別人怎麼看皇帝,還問的是皇帝的兒子,哪裡會有不好聽的話說出來呢,輕輕的搖了搖頭,說:“對對對,你說的都對,是我錯怪你了。”
“那個……”劉楓遲疑了一下,看了花枕月一眼,然後又看像任無憂,抿唇猶豫了一下,說:“本王還不知原來無憂與除妖人已經心意相通,難怪一向獨行的除妖人竟也會與人同行,是本王遲鈍了。”
劉楓突然說出來的話,讓幾個人都愣了一下,任無憂更是一口氣差點沒上來,連忙擺手,說:“不……不是……”
任無憂的話還沒說完,花枕月忽然用手肘撞了他一下,將任無憂的話全都給堵了回去,微笑的看著劉楓,說:“二皇子殿下,不知玲瓏閣在何處,還要走多遠?”
花枕月有意岔開話題,劉楓便也沒繼續追問下去,抬手指著前方,說:“就在前面,很快就到。”
任無憂揉了揉被撞的地方,兇狠狠的瞪了花枕月一眼,花枕月只當沒看見,點頭與劉楓一禮,說:“有勞二皇子殿下帶路。”
唐醉影走到任無憂的旁邊,又與他說了一句話:“老實聽著花枕月說話,莫要多言,有事回去你再與她求證,不急在這一時。”
任無憂總覺得花枕月同唐醉影的話含含糊糊的,裡面藏著什麼秘密一樣,不過,卻也如此,這是皇宮,他總不能這個時候拉著花枕月問東問西的,且先認真,一切等回去再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