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日之後,天黑之前,花枕月三人進入到了今天的落腳點,名為山風的一處城鎮,只是這城鎮有些怪,在進城之後,天黑下來,城鎮裡所有人家都關門閉戶,大街上空空蕩蕩,只有淒涼的風,沒有一個能喘氣的,懸掛著客棧兩個字的幌子在風中搖盪。
任無憂撓了撓頭,轉身看了看花枕月同唐醉影,說:“這怎麼回事?”
“喂!”
正在這時,旁邊一處房屋的二樓開啟了一扇窗,露出一個腦袋來,頭上裹著灰布帽子,衝著三個人說:“外來的,不要在街上逗留,快走,唉……”
他話還沒說完就被人拉了回去,“哐當”一聲關了窗子。
他這一聲提醒就更讓人摸不著頭腦了,任無憂看了看花枕月同唐醉影兩個人,說:“現在怎麼辦。”
“找個地方落腳。”
花枕月留下一句,邁步往前走,然而她剛走了幾步,便停了下來,回身拉住任無憂同唐醉影,同時出聲提醒:“閉嘴,不要出聲。”
兩人被花枕月拉到角落裡面,矮身藏在一個大木桶的後面,遠遠的有鈴聲傳過來,還有低沉的歌聲,像是很古老的歌謠一般,悠遠而又綿長的音調,聽不清在唱什麼,只覺得這個歌謠不是愉悅的,而是帶著一股陰森的氣息,彷彿攝魂奪命。
任無憂平白的打了個寒噤,說:“這什麼歌,聽著心裡都在突突的跳。”
“這是巫族的歌。”唐醉影說了一句。
“巫族?”任無憂看向他。
唐醉影衝著他作了個禁聲的動作:“先別說話,到了。”
任無憂抬起雙手捂住嘴,讓自己不發出聲音,眼睛往外緊緊的盯著路面。
一陣風吹過來,白色的冥紙如同雪片一樣洋洋灑灑的落在寬敞的街道上,咚咚咚的聲音,一下一下敲擊著地面,空靈的鈴音一陣陣的,那歌聲隨之而來,似是很多人在一起吟唱,聲音由遠及近。
過了片刻,一隊人馬從遠處而來,走在前頭的人身穿一身白色的長袍,面部也全部塗成白色,從頭頂垂落下一條白色的布帶,蓋住眉心,鼻子和嘴唇,這個人雙腿併攏在一起,前行的時候,不是用走的,而是用跳的,往前跳三下,再往後跳兩下,然後再往前跳三下,再往後跳兩下,如此一個輪迴,也只前進了一步而已。
方才那種咚咚咚的聲音,應該就是他跳動所發出的聲音了。
任無憂雙目看著他,覺得這個人不太像人,但是也不太像妖,更像是活死人一般,沒有生氣,陰森而又恐怖。
漫天的冥紙伴隨著一種奇怪的絮狀物體飄落下來,其中一片,不偏不倚的落在任無憂的面前,那東西刮到任無憂的鼻子,毛毛的,癢癢的,任無憂就那麼被刺激了一下,然後就打了個噴嚏。
任無憂打個噴嚏不要緊,壞就壞在他這個噴嚏打的不是時候,本來那個隊伍在正常的前行,因著任無憂這個噴嚏,整支隊伍都停了下來,齊齊的將頭轉向任無憂這邊,白色的面上,一雙雙眼睛,就像一把把的刀子一樣釘在三個人的身上。
三個人這下藏都不能藏,只好老老實實的走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