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無憂一馬當先,追逐著風中的那個歌聲,往前而去,花枕月同唐醉影隨後跟上,三個人從森林當中飛奔而出,來到了一塊曠野之上,只見,月光之下,一條清澈的河水緩緩流淌,河邊一顆大樹,聳入雲霄,樹下一塊大石頭,而在大石頭之上,正坐著一位絕色美人。
那美人側身坐在石頭之上,穿著一身水色的長裙,纖纖玉手拿著一把梳子,仔細的梳理著長長的頭髮,墨色長髮垂下來,髮尾幾乎都要垂進了水裡面,剪水秋瞳,如同夜空中閃亮的星辰一般,朱唇輕啟,那風中的聲音,便是從這裡飄出來的。
任無憂停下腳步,一雙眼睛,不錯眼珠的看過去,看著那美人,聽著那曼妙的歌聲,沉浸其中,而無法自拔。
花枕月同唐醉影也隨後趕了過來,立身站在任無憂的身側,而他們也被這美麗的景象所驚呆,折服,然而,三個人的出現終究還是打破了這安靜而美麗的景象,那美麗的女子,還是停下了歌聲,抬頭看過來,一雙水做的眼睛落在三個人的身上,輕聲開口:“你們是誰,怎麼會到這裡來?”
聲音輕柔,就想那山谷裡面的杜鵑一樣,任無憂聽著便心底一片柔軟,雙臂抬起,很是標準的行了一禮,說:“我叫做任無憂,實在是姑娘歌聲美妙,這才尋著聲音而來,冒昧打擾之處,還請見諒。”
女子雙目略帶疑惑,微微偏了偏頭,說:“我之歌聲藏在這風中,你竟能聽得到風中的歌聲,你與狐王是和關係,它竟將這秘術教與你。”
這個問題麼,任無憂回頭看了一眼花枕月,花枕月便替任無憂答了一句,說:“我們與狐王相識,我這朋友喜歡聽風聲,便向它請教了一番,姑娘歌聲美妙,可稱天籟,在這月色之下,聽到這樣的歌聲,不免叫人嚮往,我三人剛好無事,在這林中行走賞月,便被姑娘的歌聲吸引過來了。”
分明就是專程來尋,被花枕月說成是專門過來,不過,唐醉影同任無憂也沒有拆穿她,微笑著點頭應允,預設了花枕月的說辭。
女子遲疑著點了點頭,算是認同了花枕月的說辭,過了半晌,又說了一句:“那麼,你們還有事嗎?”
聽著這話的意思,這是要下逐客令了,只不過,任無憂還沒有聽夠它的歌聲,腳步站著不動,並沒有想要走的意思,女子便著重的多看了他一眼,說:“這蓬萊仙島,很少會有外人前來,近日聽聞有許多除妖人上島來開除妖人大會,為此,妖王下達命令,島上所有的妖,如無必要,不得離開駐地,即便是不小心遇上了除妖人,也要儘快離開,不得與除妖人產生衝突,你們當就是上島來的除妖人吧。”
任無憂點了點頭,又搖了搖頭。
那女子見他如此便笑了,巧笑倩兮的模樣,平添幾分風情,讓人看得心中歡喜萬分,接著便聽那女子說:“你這人還真是奇怪,又是點頭,又是搖頭的,那麼,我說的到底是對還是不對呢?”
任無憂抓了抓頭髮,說:“也對,也是不對,我不是除妖人,她才是除妖人。”
那女子見任無憂把手轉向了花枕月,便是方才解釋他們為何會在此地的原因的花枕月,女子見站在面前的姑娘,一身勁裝,墨髮高束,背上一杆銀槍,面容清秀,透著一股英氣,眉宇之間,俱是一身正氣,不覺心下有了三分敬意,站起身來,衝著花枕月盈盈一拜,說:“奴家本是這風中的一縷靈氣,隨著風飄落到蓬萊之上,喜這申請水秀,便住了下來,藉著水中的殘存仙氣,修煉成行,方有此身,未與人前現身,今日初現身,便見姑娘這樣人物,也是我的造化了,我尚無名,不知可有緣,請姑娘賜名。”
花枕月見它拜下來,單手負背,略一欠身,算作是回禮,又聽得它口中所言,略想了想,說:“你之歌聲美妙,又生的如此美麗,水做的身,更是這時間一大奇事,名字當與這其中有關,嗯……便換做妙川如何?”
“妙川?”女子重複了一遍,心裡面將這兩個字反覆咀嚼,片刻之後,面上露出歡喜,眉眼閃亮,身上彷彿有水溢位,在它赤著的雙腳旁邊,形成一個水潭一樣,女子笑著說:“妙川,妙川,我喜歡這個名字,多謝姑娘賜名,還未請教姑娘芳名,也好讓我知曉,該如何感謝姑娘,才是。”
花枕月笑著搖了搖頭,說:“不過就是取個名字,不必記在心上,我叫做花枕月,是一名除妖人。”
妙川聽過,便又是一拜,說:“花枕月,花前月下,枕月而眠,這個名字當真大氣,我記住了。”
花枕月便是有這種獨特的魅力,不管她走到哪裡,都會成為關注的焦點,分明是任無憂趕過來的,結果,人家姑娘一雙眼睛,全部都落在了花枕月的身上,將任無憂給晾在了一邊,唐醉影想到這裡,便忍不住的笑。
任無憂發現了他的笑,從花枕月的身後移過來,用手臂撞了一下唐醉影,說:“你又在笑什麼?”
唐醉影忍住笑,說:“沒什麼,我在想,花枕月比我們兩個受歡迎多了,妖見了她,一雙眼睛,便只能看見它,而看不見其他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