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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百零九 神廟暫休

連續半個多月的奔波勞碌,擔驚受怕,到了今日,在這泰山之巔上,終於是可以將這顆心放在肚子裡,緩過這口氣來,坐在碧霞祠的後面,看著滿天的星光,都覺得要比平日裡的更為璀璨生輝,耀眼發亮了。

唐醉影抬手與自己同任無憂都續上了熱茶,又問了一句:“無憂,你手臂上的傷,可有好些了?”

任無憂謝過唐醉影倒茶,聞言晃了一下手臂,驚奇的發現,手臂活動自如,絲毫的疼痛也無,好似已經痊癒了一般,任無憂連忙去檢視,口中還說著:“真是奇怪,手臂竟然不疼了,好像是好了。”

手臂上的袖子捲起來,紗布拆開,果然傷口已然癒合,連一條印子都沒有,就彷彿沒有受傷過的一樣,面板光潔如新,二人對視一眼,唐醉影恍然大悟,說:“是東嶽大帝之力,在山下九天玄女廟前面的施力,將你手臂上的傷也給治好了,你再活動一下,除了不疼了之外,還有什麼其他的感覺麼?”

任無憂甩開手臂,輪了一個圓,面上露出笑容,說:“沒事了,真的完全沒事了,沒有任何的不自在,就如同根本就沒有傷過一樣,東嶽大帝的神力,當真不可小覷,只那麼輕輕揮了一下,我那麼深的傷口,就完全好了,這也太過神奇,太不可思議了。”

“先把衣服穿上。”雖然是在神廟當中,但是,也是在寒冬臘月當中,泰山之頂,可接天跡,此處高處不勝寒,任無憂又是凡人之軀,露著手臂在外,難免凍傷,再者,這是碧霞元君神廟碧霞祠內,露著手臂,也不成體統。

任無憂好好的將衣服穿好,又問起燭龍之事:“關於那個什麼燭龍,我倒是聽過一些傳聞,聽說是個通體赤紅的神龍,常年居住在章偉山上,不曾下來過,你知道章偉山是什麼樣的麼,大不大,咱們要怎麼才能找到燭龍呢,又要如何求得它的幫忙,萬一不幫忙,那又要怎麼辦,這可是花枕月最後的機會。”

一連串的問題問下來,唐醉影不慌不忙的一一回應,說:“燭龍銜精,可照天地,睜眼為白天,閉眼為黑夜,是為神龍,與青龍,應龍等同屬龍族,至於章偉山,古書之上所記載的也並不全面,聽聞這山上,寸草不生,飛鳥不過,是一座死寂的山,並且綿延千里,直通天邊,在如此大的山裡面尋找燭龍,也並非一件易事啊。”

聽了這話,就讓人頭很大了,任無憂抬手戳了戳後腦勺,又說:“綿延千里的山,沒有見過的龍,我們就兩個人,這不就如同在大海里面撈針一樣麼,不過,既然燭龍是這山裡唯一的生靈,總該有點特殊的辦法的吧……咦,唐醉影,你笑什麼?”

唐醉影伸手拿起茶盞,飲了一口茶,聽得任無憂在那裡犯難,面上卻浮現出笑容,說:“無憂,方才你也說了,燭龍是這山裡唯一的生靈,那麼,當我們進入到山中之時,這山裡便不是隻有燭龍一個生靈了,當燭龍察覺到山中有人進入,不必我們去尋找,它自然會來尋找我們的。”

一句話點醒了任無憂,任無憂面上憂愁的神色,也頓時煙消雲散,抬手打了個響指,說:“這個辦法好,等著燭龍上門,可比我們漫山遍野的去找要簡單省事多了,那……”

說到這裡,任無憂的面色又變得憂愁了起來,說:“萬一燭龍不幫忙呢,要怎麼辦,總不能把燭龍綁來吧,聽著那傳聞,也知道燭龍也是個厲害的角色,我不一定能打得過它。”

有很多時候,唐醉影都很難弄明白任無憂的那個腦袋裡面到底是在想什麼,他的思路往往與常人有著很大的不同,唐醉影握著手中的玉骨扇,在任無憂的肩膀上敲了一下,說:“這不是現在應該去考慮的問題,我們首先要做的是去到章偉山,找到燭龍,而燭龍是否能解厄水之毒,還是一個未知數,等到確認燭龍能解,請它幫忙,才是需要煩惱的時候,無憂,不要杞人憂天,先做好眼前的事情,才是最為重要的。”

話雖然沒錯,只不過,任無憂的心裡一直在想著的事情,便是一旦花枕月死了,她便魂飛魄散,再不能轉世重生了,形神俱滅之後,這世上便再也沒有花枕月的存在,她也就只能是一個傳說。

唐醉影彷彿看穿了任無憂的心思,便問了一句:“你可是在想著,若是燭龍也不能救,花枕月便是真的要死了,是麼?”

被戳中了心思,任無憂也沒有避諱,點頭承認,說:“如你所說,這件事情,一直堵在我的心裡,我沒有辦法將它忽略掉,我不想要花枕月死,唐醉影,我們要怎麼做,才能確保花枕月能萬無一失的好好的活著呢?”

聽得這話,唐醉影有一瞬間的失神,好好的活著,這是再普通不過的願望,而這個願望放在花枕月的身上,又是那麼的困難,行走在江湖之中,手持噬魂的除妖人,雖然有著崇高的地位,無可匹敵的能為,但是,她所做的每一件事情,卻又是那麼的危險,每一步都彷彿是在刀尖上行走,隨時有著送命的危險。

唐醉影沉重的嘆了口氣,說:“無憂,每一個人都有他的命數,這才人存在於這世間之時,便已存在,人,來到這世間之後,會開始他的旅程,遇到什麼樣的事情,結實什麼樣的人,往往都是命中註定,花枕月身為女魃轉世,有她的劫要經歷,沒有人可以萬無一失的,一生平安的,總是會遇上各種各樣都要意外,不要太過看重,這樣你的心會很累的。”

這些話聽在耳中,任無憂也能可明白,自己身在權貴當中,也一樣會遇到危險,以前的時候,任無憂未曾當過一回事,只是,當花枕月的生死赤裸裸的擺在他的面前之時,任無憂人生第一次直面了死亡,還是形神俱滅的死亡,這讓他一時之間難以接受。

唐醉影沉默的看著任無憂,任無憂的心情,他能可理解,自己第一次面對死亡之時,尚且手足無措,任無憂比起自己的過往,已經是好太多了,至少,他還能保持冷靜,沒有失態,並且在儘自己最大的努力,去阻止這件事情的發生。

不知過了多久,山上的冷風吹過,吹在人的身上,臉上,寒冷的氣息侵入肌膚,讓人憑空打了個寒噤,思緒也就又收了回來,任無憂長出了一口氣,起身站了起來,說:“我知道了,如你所言,那些還未發生的事情,我現在去想,那是平白打給自己添亂,我們現在要做的事情是養足精神,明日前往章偉山,尋找燭龍,事情太多,那就一件一件的來,車到山前必有路,總有解決的辦法的。”

唐醉影就看著,方才還滿臉愁容的任無憂,這會又精氣神慢慢的,一副要大幹一場的架勢,這情緒還真是來得快,去的也快,搖頭笑了笑,說:“時間不早,去休息吧,明日一早,我們便出發。”

碧霞祠的後面房間眾多,碧霞元君與二人安排休息的地方,便在花枕月所在的房間的旁邊,僅一牆之隔,這也是顧及到他二人擔憂花枕月的心思,故做了這樣的安排,兩人閒聊過後,便一同回房休息,這一晚,雖然無人打擾,卻依然是沒能睡的安穩,任無憂更是整夜的噩夢纏身,一直到天將要放亮之時,方才昏睡了片刻。

第二天,天濛濛的亮,是個陰天,陰雲佈滿整個天空,幾乎要與山頭接連起來,有那足夠低的雲,都要落到神廟的屋簷上,唐醉影與任無憂醒過來之後,二人去看了花枕月,經過一夜的休整,花枕月的氣色也變得好了許多,任無憂將噬魂立在花枕月的旁邊,又嘀嘀咕咕的在她的耳邊說了一堆的話,唐醉影也不知道他在說些什麼,也沒多問,弄好這些之後,二人便從後面來至前面。

轉到前殿之後,先去拜別了碧霞元君,而後未做耽擱,離開碧霞祠,尋路上了泰山廟,泰山神東嶽大帝的廟宇,東嶽大帝又將二人帶到山頂的一處平坦之地,站在這陰雲之下。

遠處,近處,皆是陰雲,風雪即將來臨之勢,東嶽大帝抬手揮了一下袖子,狂風掃過,雲朵讓路,前面閃現出一條通天的大路,東嶽大帝開口言道:“這條路便是通往章偉山之路,章偉山是燭龍的領地,我無法將你二人直接送至山上,只能送至山腳之下,上山之路,要你二人自行尋找,而且,燭龍性情暴躁,脾氣古怪,喪失親子之痛,千萬年來都未曾解開,你二人到了章偉山之後,要處處小心,謹慎行事,這件東西,你們拿著,若是到了萬不得已之時,可將其拿出,與燭龍一看。”

東嶽到底手掌翻起,掌中放著一塊龍形的玉佩,玉佩晶瑩剔透,潤如水一般,墜著黑色的流蘇,唐醉影伸手將玉佩拿在手中,躬身一禮,說:“我二人記住了,多謝東嶽大帝提醒,必定小心行事,不負眾望。”

時辰已到,任無憂錯過腳步,站在唐醉影的旁邊,只見東嶽大帝,雙手抬起,掌中運氣,一股沛然正氣將二人圍在當中,倏忽之間,腳下已離開地面,飄身至那雲路之上,聽得東嶽大帝口中吐出一聲:“去!”

風聲在耳邊響起,雲路合上,二人便離開了這泰山之巔,去尋那章偉山的神龍燭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