獄修羅要他給北堂解除毒性,別說是他現在沒有修為,就算有,要集齊材料也需要耗費一番功夫,還不如等他回來讓他直接帶自己回合歡宗取藥。
不過,他的目光落在北堂身上,眼下豔毒是解不了,他身上的傷口倒是能夠給處理一下。
作者有話要說:
7.27
第11章
山洞安靜,外面的雨聲彷彿都變小了,空氣裡只有地上的火堆燃燒發出的細微聲響。
獄修羅以魔氣鎮壓了兒子體內的豔毒,令北堂寒夜暫時陷入昏迷,然而他到底是心智最為堅定的劍修,獄修羅一走,他立刻就從昏沉中恢復了幾分清醒。
楚倚陽才要把擋在他臉上的凌亂長髮拂開,剛一伸手,就被本來應該完全失去神智的人一把抓住了手。
北堂寒夜露在外面的肌膚已經佈滿情.欲的殷紅,如同扒去了外面那層清冷迷霧,露出常人難見的顏色,他被黑色的布條遮擋了雙眼,開口時聲音裡竟然還保有冷靜:“誰。”
身中豔毒不得疏解,渾身會猶如烈火焚燒,神智也會被逐漸蠶食,北堂寒夜這時候還能留有幾分清醒,楚倚陽是佩服的。
“過路人罷了。”楚倚陽沉吟了一瞬,秉承著跟主角接觸越少越好的原則,挑了這個半真半假的答案,“外頭雨勢太大,我進來暫避一下。”
少年的聲音偏冷,言語的態度坦蕩,彷彿是真的路過避雨,見到山洞中躺著一個重傷的人,於是上前檢視。
北堂寒夜的雙眼被矇住,餘下的四感變得更加敏銳,既聽得到山洞外曲折傳來的雨聲,又感覺得到自己握著的手腕屬於少年的纖細,握在手中就猶如在高熱煉獄中握住了一枚寒玉。
這少年體溫偏低,而且北堂寒夜在他身上也感覺不到絲毫的修為,好像他只是一個凡人。
在他腦海中的清明被一陣緊過一陣的高熱衝散,思維不受控制地散開的時候,握在他手中的手腕輕輕地掙動了一下。
“道友能不能把我放開了?”
手腕主人的聲音猶如一泓清泉在他耳邊流淌過,本應該滅掉那些彷彿連神魂都要燒起來的無形之火,可是抓住他的北堂寒夜卻感到那火焰燃得越發兇猛。
他中了豔毒的時間已經不短了,全憑著獄修羅魔氣的壓制跟自身意志,才沒有徹底淪陷。
楚倚陽看他憑意志力鬆開了握在自己手腕上的手,看著那慣常握劍的修長手指微不可查地顫抖,這才開口:“道友身上的傷需要處理一下,有傷藥嗎?”
他在秘境中三日,昏睡兩日,出去活動了一日,也撿了些能夠治傷的靈草回來,只不過剛才這麼突然被獄修羅抓過來,那些撿來的止血草都還在原來的山洞裡。
北堂寒夜身為崑崙劍宗的下任繼承人,身上的傷藥自然比他用在秘境裡撿來的低階靈草粗製的有效得多。
北堂寒夜胸口的傷慣穿了胸口,一看就是在沒有防備的情況下被人從後方刺了一劍。
刺他這一劍的人沒有打算留他的性命,在將劍刺入他的胸膛之後,毫不留手地催動了靈力,讓驟然爆發的劍意損傷了他的五臟六腑。
楚倚陽此刻對何人傷他,又是怎麼招來了魔皇獄修羅已經有了一些推測。
他接過北堂寒夜取出的傷藥,拔開瓶塞聞了聞,然後對他說了一聲“得罪了”,朝著他的腰帶伸出了手。
在被獄修羅帶走之前,他一直跟崑崙劍宗的七司座在一起對付天級妖獸。
能夠在激戰中趁他不備,出手傷他的就只有那七人之一,那又是誰給他下了合歡宗的豔毒?
大概是身負重傷又中了豔毒的緣故,也有可能是剛剛探查到了楚倚陽沒有修為,所以北堂寒夜的警惕降低了。在楚倚陽解開他的腰帶,扯開他被血浸透的玄色重衣的時候,地上的人也沒有像剛剛那樣一把抓住他的手。
玄色重衣層疊解開,北堂寒夜的傷口終於袒露出來,傷勢比楚倚陽所預想的更嚴重。
在世人眼中,從容貌到氣質無一不完美的劍子應當是白玉雕成的美人,身上是沒有絲毫瑕疵的,但楚倚陽解開他的衣服之後,看到北堂寒夜袒露出來的身軀除了洞穿心口的這一處重傷之外,還有許多陳年的舊傷。
這些舊傷已經癒合,卻留下無法抹去的痕跡,藏在重重的玄衣下,在北堂寒夜的身軀上縱橫交錯,跟他這張完美無暇的臉一對比,更添了幾分衝擊。
可見,殺戮道不是一條好走的道,崑崙劍子也不是一個好坐的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