顏喜兒正了正神色,心裡明鏡兒似的,知道他因為什麼生氣。
臉上頓都未頓,做出敬畏恐懼的模樣。
硬著頭皮抬起那雙含水狐狸眼,細細看來,眉眼中還帶著一絲僥倖的小心思。
“督主,喜兒不明白您在說什麼!”
即便,他早已料到她不會認;即便,在沈羨予心底早已明白顏喜兒是一個滿口謊言、自私自利的女人……
可,沈羨予還是心頭微顫,胸口堵上絲絲落寞和失望。
“啪——”
懶得廢話,一封白色信箋丟在桌上,落入顏喜兒眼簾。
“想解釋麼?”
那信箋自然是熟悉極了,是顏喜兒一筆一劃自己寫的。
她“不可置信”地瞪大眼眸,身子後縮,瞬間,害怕的淚盈滿眼眶。
“怎麼會,怎麼會被查到,我已經很小心了,督主……”
沈羨予藉著酒意,真想將那裝模作樣的女人按在榻上,逼她露出真面目。
雙目猩紅,他冷聲質問:“顏喜兒,我對你不好麼?”
質問、不解……委屈。
顏喜兒怔在當場,模糊了現在是前世還是今生。
“督主怎麼會對我不好呢?這後宮中,多少女人想陪伴在督主身邊?上到尊貴的太妃,下到懵懂的小宮女……可督主偏偏選了我,我、我怎麼會不知恩呢?”
“知恩?呵呵……”
像聽到這世上最好笑的笑話,沈羨予仰天冷笑,一抹嗜血,閃過鷹眸。
“顏喜兒,你是不是以為現在成了我身邊的所謂‘紅人’,就可以為所欲為了?”
“督主,喜兒不敢!”
“呵呵……這天底下,還有你顏喜兒不敢做的事麼。”
一語雙關,若是不明白其中緣由的人,肯定不明白沈羨予在說什麼。
可顏喜兒深知他什麼意思。
上一世,顏喜兒可謂無法無天,連皇帝都敢當面箴言。
只可惜,這一世的人設是慫包痴情人設,她只能顫巍巍低下頭。
委屈的顫音:“我沒有……”
“證據擺在你面前,還不肯認?來,自己讀一讀,你給你父兄寫的信!”
顏喜兒帶著哭腔小聲道:“家兄顏赫親啟:喜兒在宮中甚好,請父親母親和哥哥不要擔心喜兒。督主對我很照顧,在宮中做女官、陪伴在督主身旁,是我自己的選擇,請家人們不要擔心……”
讀完這面,倏然,她手腕一轉,趁沈羨予視線遺漏,立即將另一張信紙替換。
“八歲那年,喜兒初見督主,便心生愛慕。本以為今生都與督主無緣了,可老天給我了這個機會,讓我跟督主重逢, 督主還接受了我的愛意。請哥哥和父親成全我吧,為了喜兒的幸福,請投到督主麾下,讓整個顏家與督主共沉浮!”
沈羨予凌厲的眸子一閃,伸手奪過顏喜兒手中的信紙。
之前看的時候,可沒有這段話!
眼眸迅速鎖定,沈羨予猛蹙起眉頭。
居然真的有?
還有一段顏喜兒沒讀完的話。
【若是哥哥和父親不同意,那麼便跟我斷絕父女關係吧!從今日起,我生是督主的人,死是督主的鬼!】
沈羨予深吸一口氣,腦子像被什麼堵住了,一陣煩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