藍月兒有點晃神地看著安靜坐在身邊的許熠,許熠朝她笑了一下,點了點頭。
熱氣在屋子裡面翻湧,藍月兒遲疑了一下,“所以那天,是你的手下正好遇到了走投無路的杜姑娘?”
“不,是我讓他主動去找的杜姑娘。那時我已經得知肅王想要做什麼,本欲攔下她,可惜陰差陽錯……”許熠語氣裡面有淡淡的遺憾,“只不過晚了幾個時辰而已。”
藍月兒心想,原來那個時候許熠就已經有了準備,只可惜不是所有的事情都能按照計劃圓滿完成,一時的失誤,最終還是造成了杜姑娘無法挽回的結局。藍月兒沉默片刻,本來想說些什麼,但無論是安慰的話還是感慨的話,現在說都不太合適。最終,她什麼都沒有說。
屋子裡面一時陷入了沉默。
許熠見藍月兒坐著的時候總是情不自禁地會撫上自己的肚子,眼裡露出豔羨的神色。
藍月兒察覺到了,放下了手,隨口問了一句,“你已到了該成家的年紀,此次前去臨安,是想之後就在那裡安家嗎?”藍月兒還沒忘記許熠在臨安鬧出的那些事情,雖然那件事到最後,“李熠”這人承擔了所有罪名,但臨安知府也因此受罰了,他現在想要回那裡去,不知道合適不合適。
許熠笑著點了點頭,眼神裡面帶了幾分溫柔的神色,“不瞞娘娘,一年前我就已經成家了。”
藍月兒驚訝,“我怎麼從來都沒有聽說過?”她馬上反應了過來,“這件事情你一直揹著老王爺?”
見許熠預設下來,藍月兒忍不住笑著搖頭說道:“看不出來,你揹著老王爺搞這些小動作還挺有一手。”她抬頭看著對面的許熠,“老王爺年後就要處斬了,那時你會在臨安。有沒有想過離開京城之前去看一眼他?”
這個建議讓許熠猶豫了一下子,但最終他還是搖頭了,“罷了,現在見不見面已經沒有意義了。”
“好。”藍月兒說。
兩人正在屋子裡面說著話,南歸在外面敲了敲門,帶著杜家父母進來了。他們後面,許熠的那個手下也跟著回來了。
許熠帶著他的手下離開之後,杜家父母說了幾句話後,也離開了。藍月兒見南歸的眼眶有些發紅,問她,“怎麼剛才還哭了一場嗎?”
南歸好不容易才勉強憋住了眼淚,現在眼眶裡面又有一點酸澀了。她說,“杜姑娘的爹孃明年開春之後要搬走了,搬到鄉下去住。他們本來年前就要離開的,但還想親眼見到我穿喜服。”
藍月兒本來想安慰她幾句,但到了最後只是嘆了一聲。
南歸的婚期最終還是定在了年前。
藍月兒最近的身子愈發沉重,走路都得扶著腰。但儘管如此,南歸的婚禮,她還是挺著大肚子去了。
藍月兒就像是南歸的孃家人一樣,這次一去,無論這陸嶺的爹孃是誰,都不敢怠慢了南歸。
正月剛剛一過,陸嶺就帶著南歸回蘄州,見他爹孃了。
臨走的時候,南歸拉著藍月兒手,差點哭了出來。那邊陸嶺已經在馬車邊上等她了,藍月兒見了推了推南歸,“在這裡傷心什麼,又不是以後不回來。怎麼也得去見見你未來的公婆,快點走吧,耽擱在路上,小心只能露宿野外。”
南歸被逗笑了,“娘娘,就算睡在野外,我也能保護好自己,還有他的。娘娘別看我沒有他高,實際上他一個文人,論氣力還不如我呢。”
藍月兒腦海中莫名就浮現出了一隻勇敢彪悍的大母雞保護著一隻弱小雞仔的情景。她晃了晃腦袋,推了南歸一把,“別貧了,趕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