醫院。
官昭諫坐在床邊注視著躺在病床上臉色白的近乎透明的女人,他的瞳孔中佈滿了紅血絲,醫生雖然說過沒什麼大礙,但是她已經昏迷了兩天,而他就在這裡守了兩天。
他要親眼看著她醒過來,要聽她親口對他說話。
沒人會知道他聽到那聲槍響,以為她已經凶多吉少時的恐懼,那時他感覺無邊無際的黑暗朝他襲來,腦子中不停地閃現的畫面是她離開之前說的那一句,老公,再也不見。
誰給她的資格跟他說再也不見。
當初知道陸綰晚被綁架的時候,他帶她走,不過是因為所有人都在尋找她,所有人都認為他為陸綰晚心急如焚,想要拿她來邀功。
除了他的身邊,她不論去哪裡都不會安全,只有他能藏的住她。
他從一開始就沒打算用她去換陸綰晚,他知道那群人不敢要陸綰晚的命,所以他在佈局。
可是她太笨,拼命地想從他的身邊離開。
她被別人抓到他的身邊,他沒想過要拿她去換,陸源跪在他的面前說著陸綰晚當初為了救他如何的驚險,他沒想過拿她的命去換。
陸綰晚不會死,在他救回陸綰晚之前,不論那群人對陸綰晚做出什麼,他都會娶陸綰晚,這是補償也是他對陸綰晚一開始的承諾。
可是到最後這一切陸言焉都替他做了決定,她的要求只是要做他的妻子。
他所有的原則在她這裡一文不值,一次一次為她破例。
然後她成為了他的妻子。
早在三年前逼她離開,他就應該和陸綰晚結婚,可是他在等,等什麼呢,在槍響的那一刻官昭諫突然悔悟,他在等她回來。
陸予棠那麼多仇家,她為什麼能在國外那麼多年都活的好好的,因為他的人一直跟蹤保護著她。
他知道她的一舉一動,他知道她一日三餐吃了什麼,知道她為他痛哭幾次,直到最後下定決心尋找陸予棠,放棄再愛他。
再回來,她就不再像以前一樣對他笑了,對他只有抗拒和厭惡。
他亦告訴自己要和陸綰晚在一起,離她遠點,又忍不住一次一次以傷害為理由的佔有她,看到她的生命中開始不只是只有他一個男人而發瘋。
這麼多年他只是想要她活著,在他看得見的地方活著,讓他窺得見她的生活,在他黑暗的世界之中窺得見一絲天光。
“不要!”
陸言焉再醒過來的時候已經是滿身冷汗,瞪大了眼睛看著白色的天花板,驚魂未定地喘著粗氣。
“醒了。”
身側傳來一道沙啞性感的聲音。
陸言焉即刻扭過頭往旁邊去,就看到坐在一旁的官昭諫,他還是一身正裝,只不過相比於之前的清冷矜貴,他面色有些憔悴,配上妖孽的臉倒是有一種頹廢的美感。
官昭諫……
所以她沒死。
陸言焉看了一眼四周,入目的就是白色,空氣中飄散著消毒水的味道,應該是在醫院。
腦子裡浮現出那天的畫面,她幾乎是下意識地掙扎著就想要坐起來,官昭諫伸手按住她的雙肩,出口是一貫的命令式語氣,“我扶你坐起來,你身上還有傷,別亂動。”
陸言焉伸手一把抓住他的胳膊,看著他焦急地問道,“莫涵呢?”
暈過去之後的事情她不記得了,但是暈過去之前她清楚的記得莫涵把她護住了身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