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鼠一靈力失控,發生劇烈爆炸的同時,數十公里以外的梧桐市調查局辦公樓506室。
黃山正咬著筆頭,琢磨著新一期的公眾號該發些什麼內容。走道里同事們步履匆匆,吵得他更加心煩意亂。
黃山都不需要多想,便知道估計又是有什麼異常事件發生了。
關於這些異常事件,黃山從來不感興趣。不是他缺乏天然的好奇心,而是身為普通人的他有著足夠的自知之明。對於這些擁有著超能力的存在,還是躲的遠一點比較好。能不接觸,就不接觸。
事實上,黃山其實根本就不願意來調查局工作。
但沒辦法,調查局給出的待遇在他的所有備選中是最高的。
換做兩年前,即便給的薪水再高,他也不想到這什麼鬼調查局來。
但他已經29了,眼看就要進入而立之年了,可卻連家都沒成。
這就抹殺了黃山所有任性理由。
雖說他已經有了一個恩愛情深的女朋友,但結婚這種事可不是恩愛這種爛藉口就能夠應付得過去的。女朋友是願意跟他來一場轟轟烈烈的裸婚,但人家老岳母可不願意自己的女兒委曲求全。
老岳母也算通情達理,沒有提出什麼過分的要求,至少沒讓黃山在寸土寸金的梧桐市買套房,就希望能在偏遠的老家買套還算可以的學區房。
只是老家的房子再怎麼便宜,也遠遠超出了黃山現在所能支付的範圍。為了能早日還清房貸,黃山只能選擇多了那麼幾百塊工資的調查局。
讀書的時候,他花著爸媽的錢,從沒覺得這幾百塊錢是回事,偶爾甚至會奢侈一把,花在遊戲裡,買些面板或抽取些稀有角色。可真正等他要自己當家做主了,他才真正明白什麼叫“一分錢難倒英雄漢”。
在這個世界上,能做到“不為五斗米折腰”的人畢竟是少數。
更何況,就算他陶潛再世又如何?
站你對面的又不是狗仗人勢的貪官汙吏,只是個心疼自己女兒的可憐母親。你還真能甩人家臉色看不成?
不過如果真是陶潛,估計也能省下事,畢竟人家雖然家道中落,但確實是個根正苗紅的二代子弟。
盯著電腦螢幕的黃山習慣性的胡思亂想。
“話說如果當初甩下這句“不為五斗米折腰”的人不是官宦人家出身的陶淵明,而只是一個無根無基的破落戶子弟,會不會被那囂張跋扈的小吏給追到家門,然後埋進南山下的豆苗地裡。那個時候,死個個把破落戶好像還真不算回事。更何況,如果是個破落戶,也讀不了這些書,說不了這些理,更不會有人將之流傳下來了。”
發著呆的黃山無意識地在鍵盤上敲下兩行狗屁不通的字,然後又將之一個個刪除。就在他恨不得抓耳撓腮的時候,忽然聽見辦公室正中央傳來一陣圓珠滾落的聲音。
他抬頭看去,卻見辦公室正中央擺著的那隻精密法器正發著微光。
精密法器仿照的是存在與歷史課本上的地動儀。
“以精銅鑄其器,圓徑八尺,形似傾樽;其蓋穹隆,飾以篆文;外有八龍,首銜銅丸,下有蟾蜍承之。其牙發機,皆隱在樽中,周密無際,如一體焉。”
黃山經過同事的惡介紹,瞭解到這件法器雖仿照地動儀制成,但其功效和地動儀卻相近而不相同。地動儀據說檢測的是地震,而這尊量產型靈氣檢測儀則檢測的是異常靈力波動。
同事還說,每個調查局辦公樓都有這麼一尊量產型靈氣檢測儀,作用是幫助調查局及時發現是否有身具修為之人違反相關安全條例濫用靈力。
來調查局已經有兩個月了,黃山還一次沒見其亮過,他曾一度懷疑這玩意是不是個樣子貨。但現在看來,這玩意似乎並沒有壞。
黃山習慣性的向左邊的辦公桌看去。
這間辦公室放了這臺靈氣檢測儀之後就沒有什麼空地了,只夠擺兩張辦公桌。
一張屬於黃山這個宣傳室文員。他暫時的主要職責是維護梧桐市調查局的公眾號,比如平時會發些健身防騙小知識什麼的。
另一張則屬於葛帥,他是一個修士,職責是監測並維護這臺靈氣檢測儀和瞎串門溜達。
第二個職務是黃山自己調侃著玩的。
因為這臺靈氣檢測儀從來沒亮過,也從來沒壞過,所以葛帥整日無所事事,沒事經常跑其他辦公室去串門,尤其是單身女性修士居多的辦公室。
這點令黃山頗為舒服。
因為葛帥其實也是個大齡單身男性。黃山自己不過三十歲未婚,而葛帥……呵呵,據黃山套出來的話,他可能已經到了人生古來稀的年齡了。
黃山一開始以為他是前去意圖不軌,準備搞些辦公室戀情之類的大事。後來葛帥一次嘴快說禿嚕了,才自曝他是去蹭人家女修士帶來的瓜果零碎之類的東西。
這也為黃山解開了一個心中的疑惑。
為什麼葛帥一直自吹自擂,說自己師出名門,是擅長煉器的技術性人才,前途無量,卻被送到這裡坐冷板凳,也不受其他適齡女修士的待見。
葛帥的例子充分說明,修行也不能治療好從孃胎裡帶出來的直男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