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站在門口注視著她,她也注視著我,眼神麻木而空洞,略微帶著一點警惕性。
這個畫面,我太熟悉了,我七歲之前的記憶,跟他一樣,被狗一樣,拴著,所有的世界,不過是一根繩子所能達到的盡頭罷了。
我實在沒有想到,時至今日,在這片土地上,居然還有跟我一樣的孩子出現。
那種感覺,讓我放蕩不羈的內心,一下子被刺痛了。
蔣勝梅笑著說:“你奶奶呢?”
“撿破爛去了。”
小女孩稚嫩地回答著,那稚嫩的嗓音,很空洞,似乎對外界的世界,一無所知一樣。
蔣勝梅笑著說:“你把門開啟,阿姨給你帶好吃的來了。”
小女孩沒有開啟房門,只是透過那細小的縫隙凝視著我們。
“我沒有惡意的,我來看過你幾次,你忘了嗎?”
蔣勝梅一邊說,一邊拿出來一塊巧克力給這個小女孩。
但是小女孩依舊沒有開門,她警惕地說:“我奶奶說,不能給任何人開門,他們會把我抓走賣掉的。”
蔣勝梅深吸一口氣,又憤怒,又心疼,她看了我一眼,眼神裡帶著痛恨。
我心裡覺得很冤枉,又不是我造成她這樣的,跟我有什麼關係?她為什麼要痛恨我?
蔣勝梅沒有繼續要求小女孩把門給開啟,而是將巧克力遞過去。
小女孩怯生生的把巧克力拿走,然後快速的跑回去,我從門縫裡看著她,慌慌張張的將巧克力的包裝袋開啟,然後一股腦的全部都塞進嘴裡。
那吃相很狼狽。
蔣勝梅凝視著我,那雙眼睛,像是無底深淵似的,讓我的內心一下子出現了一絲慌亂。
我生氣地問她:“幹嘛這麼看著我?她這樣跟我有什麼關係?又不是我造成的,你少在那裡聖母了,你想救她,你救好了,這世界上像她這樣的人多了去了,你能救多少啊?你有沒有聽過啊?救急不救窮啊。”
蔣勝梅冷笑著說:“你知道她為什麼窮嗎?”
我說:“命不好咯。”
“不,是因為她父母好賭,他父母被你們這些抽老千給騙了,把所有的錢,都拿去賭了,你們這群抽老千就像是吸血鬼一樣,在吸食他們這些人的鮮血。”
我不屑的笑了笑,我說:“你腦子有病啊?她父母又沒在我這裡賭?而且,我從來也不碰錢的,我行走江湖,走的是規矩……”
蔣勝梅不屑地說:“去你的規矩吧,哼,江湖?只不過是你們這些社會毒瘤的一種精神聖地罷了,你們只是一群好吃懶做的廢物臭蟲罷了,你不碰錢?你不碰錢,你住豪宅?你不碰錢,你開跑車?你不碰錢,你能左擁右抱美女如雲?少在哪裡沽名釣譽了。”
我深吸一口氣,很想反駁蔣勝梅,但是卻開口無詞,我第一次被一個女人說的啞口無言。
蔣勝梅看到我無言反駁,就不屑地說:“國內禁賭,本來做的很好,全國都快肅清了以賭為生的臭蟲,但是,就是因為有你們自稱江湖藍道的人存在,私下裡設定賭場,才又讓本來安寧的世界,又死灰復燃,尤其是千門協會,打著慈善的口號,到處橫徵暴斂,規劃地盤,開設什麼賭王封地,只要有排名的人,就可以私設賭場,可惡的是,千門協會十分隱蔽,又在國外,抓不盡做不絕……你們這幫賊,還說什麼除惡衛道?在我看來,不過是狗咬狗罷了……”
蔣勝梅的話,很刺痛我,雖然不願意承認,但是她說的是真的,雖然我不碰錢,但是有的是人幫我碰錢。
那種刺痛感,讓我內心覺得很痛苦。
我自覺跟那些窮兇極惡的賭徒不一樣,我跟九爺也自以為是藍道正道,我們除惡衛道,做的都是好事,但是現在,讓我對千門藍道,有了一些重新的認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