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公主睥睨著他,舒了口氣,招呼宮女將瓜果端上來:“他們還說你病了,可太子殿下身子骨硬朗,哪會在這大夏天生病?來,這是本宮特意給你帶的瓜果和糕點,你要是嫌棄那兒吵,就在這兒吃。”
宮女端來果盤。
“太好了,我練拳正口渴!”趙佾從果盤上拿了塊蜜瓜,當即啃起來,如同一個被母親照顧著的孝順兒子。
長公主就這麼安靜地看著他吃完,用帕子給他擦了擦汗,說:“仔細身子,你可是儲君,未來是要當大趙國帝王的。”
趙佾恭敬作揖:“是。”
長公主莞爾一笑,帶著宮女離開。
而當轉身的一瞬間,她的笑容全部從臉上小時,取而代之的只有冰冷的寒意。
這孩子是她生的,從出生到十六歲的這十六年裡,都是她養著的。
她兒子只要挑個眉毛,她就知道他在擔憂著什麼。
更何況現在是更為敏感的皇位之爭。
長公主的一切醉意當看見兒子靠打木樁發洩的那一刻就已全部消散。
但她還是很滿意的。
兒子已經長大了,學會隱藏情緒了,沒有將那煩惱傾訴出來。
這是個好兆頭啊。
他未來一定能當個很好的君王。
可是……
皇帝明顯更喜歡趙臻,甚至放任趙臻跟逍遙王在一塊。
現如今,就連她手上的營生都奪去了。
長公主只覺得有一雙無形的大手正扼著她的喉嚨,一點點地收緊,用力。
她快要不能喘息了。
以前宮中有厄運的傳言,說如今皇帝的命格有缺陷,只要皇子的兒子當太子,一定會遭遇不幸。
皇帝哥哥該不會是將這個傳言忘了吧?
半夜。
侍衛長隻身一人來到紫苑宮,跪地叩首。
長公主一身紗裙,手中拿著琉璃杯,站在月下看著石榴酒的紅光,輕聲問:“杜威,你可還忠於我?”
彪形大漢一身戎裝,跪在木地板上,重劍發出了撞擊聲:“屬下的命是長公主救的,屬下二十年前就願意將這條命還給長公主!”
長公主抿了口酒,淡笑著將一個小瓷瓶遞給他:“不難,只是對付一個小孩子而已,很容易的。太宸宮裡可有你的人?”
“有,可……”杜威接過瓷瓶,擰開聞了聞,立刻明白了這是什麼。稍有擔憂,“公主乃太后珍寶,定會嚴加防範。屬下怕是不能接近。”
長公主給出提示:“據說那孩子很貪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