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萌萌遲疑了一下,點頭。
林裳和阿山對視一眼,一臉“這小孩子絕對不會撒謊,這一定是白牡丹在外跟人苟且的鐵證”的表情,問她:“都有誰?”
“阿風哥哥、阿火哥哥、狗蛋哥哥、牛哥哥……”阮萌萌將自己的小夥伴如數家珍。
林裳氣得摔桌:“這個白牡丹老牛吃嫩草!”
阿山托腮:“別的都是小孩子,我記得這個莫如風不是尚書的義子嗎?年紀應該和少爺一般大……而且老尚書似乎對此喜聞樂見,不然何至於將少爺留著,而讓他那義子和白家小姐這麼親近?少爺,老尚書明知白家、綢緞莊和那事可能有千絲萬縷的關係,卻不肯捨身離開,該不會是他已經看中了白家在城中的威望……”
這話說著說著就開始陰謀論了。
林裳的臉上難得有嚴肅認真的表情,似乎還真聽進去了,但他沉思片刻後,想明白了答案,抬手往長隨腦袋上敲了個暴慄:“說什麼有的沒的,梅姨賺了那麼多錢,好不容易才將白家狼毫賣到京都,若和偷印假銀票的人扯上關係豈不是自掘墳墓?老尚書以前吃過這麼多的苦,如果他沒田沒宅,無兒無女,連生意都不做,一門心思在村裡頭隱居,前兩年才收了這兩個義子。他要摻和進這事,還讓我去查什麼?”
“哎喲……”阿山退到一邊,揉著腦門。
阮萌萌眨巴著眼,歪頭。
這些大人在說什麼呀,為什麼她聽不懂?
吃完了兩個雞腿、兩個雞翅,阮萌萌吃不下啦,抱著鼓起來的小肚子砸吧著小嘴,烏溜溜地大眼睛在院子裡東看西看,這裡走走,哪裡摸摸。
她上次進過院子啦,但是還沒有進過林叔叔的屋呢。
“你頭髮散了。”林裳再將一隻山雞包起來,架在篝火上,見小娃娃開始亂跑了,叫阿山看著火,一把將阮萌萌抱回凳子上,給她梳頭。
阮萌萌摸了摸頭髮。
頭髮是早上阿孃幫她梳噠,在種瓜的時候戴了草帽,頭髮都被弄亂啦。
這會兒吃了雞腿,小手油光光的,到處摸摸,頭髮上面都摸了油。
頭髮被草繩紮成了小辮子。
林叔叔捧起她的小臉蛋左看右看:“你的臉就像過年時粘門上的小門童似的。”
阮萌萌眨眼睛。
她才三歲,還沒怎麼過年呢。
就算她有記憶,阮家也不會在門上貼什麼東西的,最多就是掛點紅辣椒,醃點肉醬,做幾斤鮮魚,給子孫一枚銅板當吉利錢。
省下那堆漿糊來,還能給哥哥們的束脩多添幾銅板呢。
林裳似乎想到了什麼,得意一笑,將她抱進了屋。
廳堂中間用珠簾隔開,外面放著會客用的圓桌和矮榻,那套琉璃茶杯好像是村正家的東西。角落置了好幾個定窯花盆,茶花開和石榴花得正濃烈。
在紅木房梁和邊框下,越是簡單的擺設越優雅。
掀開珠簾,繞過香爐,兩側各有兩間耳室。
阮萌萌被林裳抱進其中一間,在屏風外的梳妝檯坐下。
“小娘子生的好生俊俏!要是年紀再大一點,一定傾國傾城。”林叔叔突然捧起她的臉,突然捏起嗓子,用戲腔說話。
阮萌萌:“?”
阿孃說林叔叔會犯病。
這似乎是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