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眼對盛家義的吩咐重來都沒有問題,盛家義說什麼就是什麼,雖然社團賬上現在趴著將近一個多億的港幣,不過只要盛家義說了要錢,三眼一分都可以不留全部給盛家義。
錢的事情,三眼不關心,他更關心的是等下怎麼和上面那幫大哥交代。
明明是盛家義自己說要找他們開會,結果卻放他們鴿子,三眼覺得出來混,信義為先,這麼做不好。
“什麼怎麼說,該怎麼說就怎麼說嘍,怕他們啊?
你是大佬還是他們是大佬?
出來混都是小弟看大哥臉色,哪有大哥看小弟臉色的。”
盛家義一邊說著一邊開了點窗,把手裡燃盡的菸頭順著車窗縫扔了出去,升上車窗之後繼續和三眼說著話。
“當年我們剛出來混的時候,是沒有辦法,自己實力不夠,就只能把其他人拉過來抱團一起發展,這樣才不會被其他社團欺負,才能罩得住我們的生意。
現在不一樣了,時代變了,我們的生意都上了正軌,社團的作用不大了。
現在的社團對我們來說麻煩多過好處,你看看上邊那幫人,除了阿華還有少數幾個腦子還算清楚,做事還有分寸。
另外一些都是什麼人?
一天到晚在外面惹是生非,除了我不讓做的散貨生意,其他什麼生意他們都要插一手,已經有很多社團看他們不順眼了。
我估計這些社團還在摸我的底線,才沒有和他們發生大的衝突,不然這些混蛋這麼囂張,把手伸進別人的場子搵水,誰能忍?
這些賬七分算在他們自己頭上,又三分那些社團會記在我頭上的。”
三眼一邊抽著煙,一邊靜靜地聽盛家義說話,聽著聽著就感覺不對勁了,阿義這是話裡有話啊。
“丟!阿義,你什麼意思有話能不能直接說,你怎麼說話變的和那幫律師樓裡的吸血鬼一樣磨磨唧唧的,說話這樣繞圈子,聽得我頭疼啊!”
三眼能聽懂盛家義話裡的意思,但是就是聽起來和理解起來都費勁,忍不住對著盛家義泛了一個白眼吐槽道。
盛家義呵呵一笑,收起手裡的報紙,耐心的對三眼解釋
“意思就是說,我們身邊的人太多了,龍蛇混雜,人鬼都有,我覺得這是個機會,正好藉著這個機會,把有一些喜歡惹事的又喜歡打著我們的旗號佔便宜的混蛋踢出局。
以後社團也不要在招新人了,剔除那些混蛋之後,剩下的人也夠用了。
再過幾年,鬼佬跑路,港島回到正路上來,給社團搵飯吃的機會和路子不多了,我們也不需要那麼多小弟幫著看地盤。
養著他們也是浪費,還會給自己惹麻煩,你說呢?”
盛家義說的清楚,三眼也聽得明白,可三眼混了十幾年的社團,從來都是義氣當先,盛家義話裡思路讓三眼一時之間有些不太適應。
“阿義,我記得你說過,社團就像是有錢人的夜壺,有用的時候就拿出來用,沒用的時候藏在床底下都嫌臭。
我們這麼做是聞不到臭味了,可萬一尿急要用怎麼辦?
沒有夜壺,撒一地,又臭又髒,還不是要自己動手收拾,不是更臭更髒。”
三眼明白盛家義嫌棄社團麻煩,可是他們兩個都是混社團出身的啊,甚至他們的老豆當年都是混社團才能搵食給他們吃。
總的來說,三眼對社團這份“工”還是有感情的,不捨得就這樣“放棄”他,他還想在盛家義面前爭取下。
盛家義咧嘴無聲的笑著,從三眼身邊拿起那還有一半的紅萬,一邊又點上一根紅萬,一邊很欣慰的對三眼說道:
“阿豹,這麼多年大佬沒有白當啊,會食腦了,這都想到了?”
“靠,糗我!”三眼給了盛家義一箇中指,鄙視的看著他。
“夜壺而已嘛,家家都有抽水馬桶啦,而且現在外面公共廁所都一條街一個了,夜壺已經過時了,可以淘汰了。
要是怕自己的馬桶會堵,實在不行,就花錢借別人的夜壺用一下嘍。
只要錢給的夠多,剛剛這麼多社團,你害怕找不到夜壺?”
盛家義一番話把三眼說的沉默了,三眼知道盛家義已經打定主意了,也就沒有在爭論下去的慾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