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大早,煊軍留下了第八步兵中隊守護碼頭基地和物資。
其餘四個步兵中隊,一個偵察搜尋連,兩個工兵連,三個步兵炮連,以縱隊隊形向著鹿兒島城而去,這種縱隊是煊軍專門訓練過的一種行軍方式,能夠有效的抵禦敵軍伏擊。
可是一路上沒有碰到任何的阻攔,大軍順利達到鹿兒島城外5公里。
有軍官調侃道“是不是昨天那兩次戰鬥把敵人的膽子給嚇破了,不敢和我們打,想要投降了。”。
最終,這個美好願望沒有實現,鹿兒島城上面旌旗密佈,完全就是一副拒城死守的態勢。
好在陳信就沒指望過敵人會這麼輕易的投降,也沒有任何的失望情緒。
在江戶幕府奪取了倭國統治地位後,第一代徵夷大將軍德川家康頒佈了“一國一城”令,這道命令要求,每一個大名的封地內只有藩廳所在地能夠有一座城,其他城池必須全部拆毀。
不過這個“城”,和中國的“城”,不是一回事,中國的“城”那是能夠保護全縣人口躲避危險的巨大城池,而倭國的“城”都是小型的堡壘,平時只能住大名一家和服侍大名一家的家臣、傭人。
“一國一城令”還造成了一種特殊的社會現象。在城外的住宅區被叫做城下町,原本住著隸屬於大名領取年俸的武士們,後來又因為整個大名領地的消費群體,也就是武士們都在這裡,所以也慢慢匯聚了領地內大部分的商人前來居住。
戰爭一起,武士們退入城中幫助大名據守,商人們則想辦法自己保全個人生命財產。
在陳信大軍圍城的時候,這些商人們就已經帶著能夠帶走的貨物踏上了逃亡的道路。
“將軍,需要攔截嗎?”
陳信點頭“全部關押起來,但是不許虐待、不許搶劫,派通譯去告訴這些商人,只需要委屈他們幾天時間,打下了鹿兒島城,就放他們回家,還有軍隊現在缺什麼,就去這些商人那裡購買,一定要遵守紀律,公平買賣。”
“是。”
想要統治一個國家,就要有支援自己的階層,陳信在倭國選擇了農民和商人,還有一部分武士,作為自己的基本盤,在這些人中,每個幾層又要細分一下。
農民中的無地佃戶,是最容易被爭取的,在北九州地區,那些新分到了土地的佃戶已經是煊軍的鐵桿了,由他們為主力組建的基幹民兵,已經開始負責維護鄉間的秩序,節省了煊軍大量的武裝力量。
武士之中,那些因為沒有了戰爭,而新產生的失業武士也早就在陳信的招募計劃之中,征伐南部九州島的計劃中,這些武士們組成的武士連,所表現出來的忠誠,已經打動了隊長,昨天隊長就發來報告建議增加招募規模。
這一部分人員也可以成為陳信統治倭國的助力,以後佔領區穩定了,作為社會的不穩定因素,這些武士還可以成為陳信征服東南亞地區的鋒利戰刀,只要一直開疆拓土,也不怕沒地方安置這一階層的人。
最後就是商人了,江戶幕府建立之後,重新確立了武家法度,規定了等級制度,商人被排在了最底層,雖然再過個一百多年,這些倭國商人們會慢慢開始控制倭國的經濟,並想方設法攫取權利,甚至是支援倒幕運動,推翻現在這個江戶幕府的統治。
可是,現在這個時期,村長械鬥了幾百年的戰國才剛剛結束,在這和平的十幾年裡,倭國商人團體還沒有半點崛起的徵兆,現在倭國商人們還是被統治階層視為賤民的存在,根本沒有任何的權利,他們就像是大名們圈養的牛羊,只等著養肥了宰殺吃肉。
所以在陳信的計劃裡,這些倭國的普通商人階層也是可以被暫時團結的。
至於未來,路還很長,誰說的準呢。
到了地方之後,陳信立刻下達命令“每個方向安排一箇中隊,把城堡圍起來,偵察搜尋連在四周遊弋,驅趕所有窺視者,如果有小股援軍,可以自行處置。炮兵陣地就安排在城南,工兵連立刻開始修築炮兵陣地。”
圍城之後,從戰船上卸下來的8門10斤長管重炮,就被安上了準備好的炮車,在幾十匹戰馬的協力下,很快運到了城外2000米外的火炮陣地。
看著十幾匹戰馬拉起來都很吃力的一輛10斤重炮車,陳信的眉頭再次皺了起來。
步兵炮口徑到底還是小了一點,對付個村莊、城鎮的,沒什麼問題,可是對上城牆就有些力不從心了,每次攻打堅城都要呼叫海軍艦炮。
現在只是攻打沿海城市,路程並不算遠,可是運送這些艦炮也足足花去了半天的時間,未來如果要攻打內陸城池,可就麻煩大了。
“看來還是要儘快裝備陸軍型號的輕便大威力火炮。”
陳信拿出小本子,認真的記下了這件事情。
正午,吃過午飯後,已經做好了準備的海軍炮兵部隊開始了第一次校射。
一發10斤重的圓形鐵蛋狠狠的砸在了城牆之上,從來沒想過要面對這麼大威力火炮的城牆,直接被打的塌陷了一小塊牆體。
眼見著首發直接命中城牆,在軍官的指揮下,炮兵來了一次齊射。
在這一次驚天動地的齊射聲中,正對著炮兵的那面短短的城牆煙塵四起,包磚的牆面大塊大塊的崩塌,露出裡面的夯土牆體。
炮兵們迅速完成清膛、裝填的全部程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