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中軍大營,得知阿敏去校場了。
陳信在一個阿敏的戈什哈帶領下,來到了位於大營片北的一片空地。
能夠看出,這裡原來是一片農田,由於地勢平坦,適合戰馬疾馳,所以被金國軍隊佔據,充作了校場。
在校場入口附近,還能看到正在被拆毀的房屋,大批被抓來的朝鮮人在那裡做著清理工作,動作稍慢,就會引來鞭子的抽打。
視線轉到一邊,細看之下,發現不少房屋的牆邊還有著大塊血跡,顏色很豔,應該是最近一段時間才濺上去的。
陳信心中感慨“人民連最基本的生命都無法保全,這就是戰敗國的下場,真是亂世人命如草芥。”
遠遠見到阿敏正騎在一匹棗紅色的駿馬上繞場飛奔,不斷的在馬上拉弓射箭,雖然身手矯健,但是陳信能夠看出,阿敏的身體已經步入了衰弱期。
這個時代的人,壽命普遍較短,40多歲的阿敏在這個時代,已經是有好幾個孫子的人了。
雅佳遠遠見到了陳信,招呼道“裡海虎大人,先去挑一匹馬,然後去參見大帥,大帥剛才還在說呢,想看看他未來女婿的身手,你就來了。”
陳信也不客氣,到馬廄選了一匹馴服好了的戰馬,讓戈什哈們給馬上鞍。
自己則去了一邊,順手從兵器架上選了一柄騎弓和一柄步弓。
選了做工比較精良箭桿筆直的輕箭、重箭各一壺,試射幾下,熟悉了一下兩柄弓射擊時的彈道。
做好了準備工作,陳信翻身上馬。
先是隨著馬的節奏點一下支撐一下,來了一段路的小顛,熟悉馬的重心和行為習慣。
等到和馬有了一定的默契,陳信縱馬小跑著到了阿敏身邊,先是一番最討厭的磕頭問安,陳信最煩的就是這個了。
男子漢大丈夫,給先祖、父母磕頭那是沒問題的,可是給自己最終要推翻的敵人磕頭,想想就憋屈。
但是,沒辦法,女真高層這些人窮兒乍富,最怕的就是別人看輕了他們,所以奴酋剛建立所謂的“大金”,就定下了各種極其森嚴的禮儀制度定,違反者都要重處。
沒想到阿敏這次態度大變,擺手制止道“行了,自家人,就不要弄那麼客套了,我年輕的時候也是過慣了苦日子的,知道你們年輕人最煩這些虛禮了。”
陳信心中知道,這是統治階層籠絡手下重臣手段之一,沒想到自己也混到了這種待遇。
隨後轉念一想,此時正是個好機會,乾脆造成既定事實,以後都不跪了,於是順水推舟起身說道“謝貝勒厚愛,但是總得見個禮啊,這樣吧,以後就給您行我軍中的捶胸禮,如何?”
說著正了下衣裝,然後啪的一聲錘在了自己心口位置,千百次鍛煉出來的動作充滿了軍人的陽剛氣勢,阿敏等人眼前就是一亮。
阿敏身邊也是有幾個遼東的讀書人,他自己平時也會看些雜書,居然也知道捶胸禮“捶胸軍禮?我看行,這種軍禮自古盛行,很能表現軍中將士的風采,刀尖上打滾的漢子整天磕頭蟲似的,我也不喜歡,行了,以後達到一定級別的軍官就行這個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