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安逸的崑崙山似乎變得有些忙碌了起來,雲海大殿上的傳送法陣,光芒陣陣,一艘艘龍船飛舟正從中絡繹不絕的不斷飛出。
那一艘艘巨大的戰船,幾乎鋪滿了崑崙山的上空,遮天蔽日的頗為壯觀。
如此大的動靜,自然不會沒有人不知道,甚至引起了一陣的恐慌。
屬實是現在的崑崙太過強大,在整個修真世界的面前,它就好像一頭即將張開血盆大口的兇獸,虎視眈眈的既視感,讓人惶惶不可終日的寢食難安。
對此有諸多的勢力都對崑崙有過探尋,而崑崙對此沒有任何的回應,這就更加的讓人心中起疑,甚至於開始做起了最壞的打算。
與此同時,還有那座曾經引得天下大亂的白骨山,如今已經被視為禁地,眼下卻雲集著崑崙的諸多長老真人,似乎是在佈置著一座大型法陣。
就是久未在修真界裡露面的道景真人,也出現在此,並且親自主持這裡的一切事宜。
至於那崑崙掌教,亦如閒雲野鶴般的悠然自在,他就依靠在一根古樹的樹杈上,耷拉著一條腿,一手拎著一罈酒,斜眼看夕陽。
那紅霞如血,鋪滿了天空,也映紅了大地,不遠處則是一座城,凡人的城。
他並沒有進去,只是遠遠的看著,那裡的光景,聆聽著那裡的聲音,不時的嘴角上揚,似乎津津有味的樣子。
直到一抹身影的出現,就在那好像天地的盡頭處,可以說只是一個不大的小點,但是李小意卻能看的清楚,並且瞅的真切。
破布爛衫,勉強遮體,身高體壯,卻有一個大光頭,步伐上就好像喝醉了酒的酒蒙子,跌跌撞撞的正往這邊來。
別看這幅模樣,他來的可夠快的,縮地成寸,亦如大步流星一樣,沒用多久,便已經快要走的近了。
手一鬆,便是一聲脆響,那些酒水有的流,有的則滲入到了地下。
李小意拍了拍樹身:“都說酒能醉人,不知道你喝了是否也能有醉生夢死之感?”
說著話,身形自然滑落,就站在樹下,望著那越來越靠近的人,卻哪裡還有得道高僧的慈祥面貌。
亦如從地獄裡爬出的惡鬼!
不過李小意喜歡!
緣覺早已捕捉到了那顆樹,特別樹下的那個人。
一眼血紅,一眼清明,只是時不時的便有血絲如同蛛網一樣的從眼白處生出。
他站在夕陽之下,影子被拉的很長,原本還氣息不顯的身體,不知怎的突然爆發出一陣骨骼碎裂的聲音。
而那原本就很長的影子,一陣晃動,變形,好像又比之先前大了一倍不止。
微風的吹拂,樹葉晃動時的沙沙聲,銀霜一樣的髮絲隨風而起時,詭異的雙瞳注視著那人的猙獰,一語不發。
而四周已經不再安靜,大地的抖動,急促並且粗重的喘息聲,還有那隻本該清明的眼睛,似乎開始泛起了紅光。
然後便是不顧一切的衝撞,亦如一頭受了驚的野獸那樣狂奔而來。
李小意還是沒有動,儘管那魔氣滾滾的氣息不斷的撲面而來,就算耳邊響起猶如雷霆般的咆哮聲,依然不動。
就彷彿他本身已經完全融入到了這片天地之中,又或者說眼前能夠看到的一切,都在他的掌控之中。
從無到有,從有到無,轉換變化,亦可相合!
然而緣覺和尚似乎沒有發現這一點,那血紅的眸子裡,倒映著的只有那個影子,就是還算得上有著些許清明的那隻眼睛裡,逐漸的已經被仇恨所遮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