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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十八)不負青春

吳鎮,一間簡易的土坯房裡,展顏換上了一件碎花兒的運動款上衣,一條簡簡單單的牛仔褲,如海藻般的秀髮披散在雙肩,仍舊是戴著她那個心愛的白色髮帶,看上去,一臉的愜意!

此刻,展現在她眼前的是一望無際的綠,鄉下的空氣真是新鮮,沒有了都市裡的霧霾,呼吸起來,整個人也感覺愉悅多了。目之所及,都是好看得不能再好看的鄉村田園美景,在一個已經起了很多毛邊的藤椅裡坐下來,撐著下巴,就那樣靜靜地欣賞著窗外的風景,嘴角微微地泛起一抹笑意來,這樣美好的所在,真是甜到了心裡。

突然,有人敲門。

“小顏!”

梁浩出現在眼前,戴一副黑框眼鏡,仍舊一如既往的斯斯文文的,雖然,看上去比上次見到他的時候要清瘦了許多,但是,整個人還是顯得很有精神的,笑了笑。

“梁浩哥哥!”

兩人彼此看著,梁浩眼裡更是多了分愛慕,他這是剛從省城開完會回來,想起在一家餐館裡,無意間瞥見的一張或許是食客遺留在桌上的報紙,當他拿起來準備瀏覽一下的當兒,一個大大的標題一下就映入了眼簾,“夜氏集團的新一屆掌門人即將上任?”,忍不住,又認真看了一遍上面的具體報道,氣得田濤頓時捏緊拳頭,朝飯桌上狠狠一砸,還險些引起老闆娘的不滿。

“簡直太可惡!”

想不到展顏前腳一走,某人就移情別戀了!真是替他的小妹不值!

放下手裡的公文包,梁浩把話卻又極力嚥了下去。

“小顏,真是對不起!讓你久等了!”

梁浩一邊說一邊把眼鏡取了下來。

“沒事兒!梁浩哥哥,倒是你啊!好幸福的人生!能在如此一個人間仙境般的鄉下教書育人,真是好羨慕哦!”

“哦?是嗎?那就以後……”

話只說到了一半就打住了!不再繼續說下去,他知道,眼前的這個女孩兒可不是能夠在這種窮鄉僻壤的所在呆一輩子的,即便是那麼的希望她能夠跟自己一起在這鄉下教書。

“怎麼了?梁浩哥哥?”

眨巴了一下眼睛,展顏怔了怔。

“呵呵!沒什麼,沒什麼,走!小顏,我帶你出去轉轉,這地兒的風景就是我留下來的原因,我這人這輩子也沒多大的豪情壯志,能夠踏踏實實地窩在這山溝溝裡教一輩子書,也就心滿意足了。”

說著,梁浩笑了起來,滿臉洋溢著幸福的表情。

“咦?梁浩哥哥,看不出來哦,你的格局很大哦!”

展顏的一句俏皮話,頓時引得他緋紅了臉,低下了頭,“哪裡,哪裡,見笑了!”

鄉村的風光綺麗無比,放眼望去也見不到一兩個人,只有幾隻大白鵝在田裡不時地撲騰一下翅膀,喊兩嗓子!竹林掩映處,騰起幾縷嫋嫋的炊煙來,好不一副安逸,恬靜的畫面。

田埂上,展顏走在前面,梁浩就走在後面,時不時地伸出手來,為她擋著,害怕她一個不小心就掉到下面的水田裡去,儼然一個貼心的保鏢。

“小顏,真是想不到哇,身為一個大明星,能夠來我們這兒窮溝溝裡,真是佩服得五體投地。”

“怎麼了?難道就不能嗎?明星就比普通人多長一個腦袋嗎?”

再說了,那也是過去的事了,那種燈紅酒綠的生活,現在想起來,還真是覺得不可思議!她展顏竟然也在那大染缸裡摸爬滾打過。

“展顏,其實,有件事兒,不知道該不該……”

“怎麼了?梁浩哥哥?”

見他欲言又止的表情,展顏眨巴了幾下眸子。因為,這兒網路不發達,所以根本就看不到那些八卦新聞。

算了,還是不說的好!害怕傷了她的心!轉而,又抬手指向一個紅旗飄蕩的所在,“走,帶你去學校轉轉。”

因為是週末,所以,學校顯得很安靜。推開一道鐵門,從那個月亮門走了進去,靠著山崖的地方,一排陳舊的平房依次排開。

“見笑了!小顏!鄉村小學就只能是這個樣子,其實,已經很不錯了,今年村裡的入學率比起前些年高了好多,農村娃也只有透過讀書,才能飛出去哇!這個道理,鄉親們現在都是懂的了!這個,我很欣慰!”

撫摸著乒乓球檯,就像審視一件心愛的藏品似的,那專注的眼神,瞳孔裡流露出來的愛戀之情,展顏都看在了眼裡,不由得眸子一彎,泛起一抹笑意來。

“梁浩哥哥,好樣的!你這樣胸懷大志,真是我們國家的福氣!”

見展顏又提高到這個高層次介面上了,梁浩再次羞赧,飛起了一抹紅暈來。

“其實,每個人都有每個人的活法,我天生就喜歡這種平靜的生活,能夠在這樣一個風景如畫的地方過一輩子,此生足矣!也沒你說得那麼偉大,我只是個平凡得不能再平凡的人而已。”

“這所鄉村小學,只有三個班,一共三個老師,除了我,那兩位已經上了年紀,其實,像我們這種情況的,全國還有很多,如果,社會能夠多給我們一點兒關心的話,情況會好很多,算了不說了,走,去看看你的房間,讓你這樣一個大明星住那麼寒酸,梁浩哥哥還真是愧疚!”

見他突然一下表情變得凝重起來,展顏的心裡也是跟著一緊。

在回去的路上,她就已經想好了,為肖碧華換完腎後,她想把餘下的那筆錢都捐給這所村小,看上去,這兒的師資力量確實薄弱,配套設施也是如此的不堪,心情很是低落!甚至,有點兒想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