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著,賈政便伸手欲去摸小石頭的臉蛋。賈敏卻猛地往後一縮,不讓賈政亂動,語氣更加冰冷“賈政,你彆碰他!”
賈政的手僵在半空,臉色也變得陰沉下來“賈敏,你這是什麼意思?我可是他的親舅舅!”
“親舅舅?”賈敏冷笑一聲,“就你,也配?!”
賈政被賈敏那聲冷笑刺得麵上一僵,他眼神複雜地凝視著賈敏,試圖從她那冷若冰霜的臉龐上尋覓到一絲往昔的溫情。然而,賈敏的眼眸中隻有無儘的冷漠與譏諷,仿佛他們之間的過往隻是一場虛無縹緲的夢。
“四妹妹,你真的變了。”賈政的聲音低沉而哀傷,宛如秋日裡最後一片落葉,帶著無儘的落寞。
“是嗎?”賈敏挑眉,嘴角勾起一抹嘲諷的弧度,“那還不是因為你,賈政?在你將我視作攀附權貴工具的那一刻起,我們之間的親情就已經蕩然無存了。
這些年,我之所以同你,同國公府維持著麵上的平和,不過是為了不讓大哥他們擔心。
我原以為,隻要我隱忍、退讓,你們就不會再找我的麻煩。
可是,我錯了。我錯在低估了你們的貪婪與無恥,錯在以為親情還能在你們心中占有一席之地。”
賈政聞言,臉上一片鐵青。他將陰鷙的目投到小石頭身上,陰惻惻的笑道“我貪婪?我無恥?嗬嗬,賈敏,我今天就讓你見識見識什麼才叫做真正的貪婪和無恥!”
賈敏見賈政如此模樣,心中不禁一緊,但她仍強作鎮定,冷冷地看著賈政“賈政,你想做什麼?我告訴你,石頭可是林氏一族下任的族長,你若膽敢對他不利,林氏一族是絕對不會放過你的!”
賈政卻仿佛沒聽見賈敏的話一般,他一步步逼近小石頭,臉上的陰笑愈發猙獰“林氏一族?嗬嗬,賈敏,你還是和以前一樣天真!
林海作為林氏一族最有出息的人,以他的才華,他本可以帶著林氏一族再上一層。
隻可惜啊,他這個人太過正直,正直到不懂得變通,不懂得在這權勢的漩渦中如何生存。
依照他如今的性格,賈敏,你猜他能從江南鹽政那個泥潭中爬出來嗎?
哼,隻怕他到時候自身都難保,又如何能顧得上你們母子?
還有,你的兒子如今也不過一歲多點吧?
小孩子嘛,有個頭疼腦熱的,本就是件極其正常的事情。
一個照顧不周,再出點什麼意外,也不是不可能的事情。
所以,賈敏,我最後再問你一遍,你到底答不答應我的條件?”
賈政說著,臉上露出了得意的笑容,仿佛已經勝券在握。
他深知,對一個母親而言,孩子就是她最大的軟肋。所以,他料定了,賈敏到最後一定會同自己妥協!
賈敏聞言,心中一陣絞痛。她看著賈政那得意洋洋的樣子,恨不得撲上去撕爛他的嘴。
但是,她最後還是退縮了。她比誰都清楚賈政的無恥和狠毒,所以她不能,也不敢讓拿自己的孩子去冒險!
無奈之下,賈敏隻得轉身看向賈代善,沉聲道“國公爺,您聽到了嗎?這就是您養的好兒子,我的好二哥!
從小到大,您同老太太一直都誇他端方有禮,才學出眾,是國公府未來的希望。
可如今呢?他變成了什麼樣子?心狠手辣,無恥至極,甚至連自己的血親都不放過!
現在,您還要繼續縱容這個畜生嗎?”
麵對女兒的質問,賈代善隻覺臉上一片滾燙,心中五味雜陳。他想說,他的兒子不是畜生,可事實就擺在眼前,賈政的所作所為他無法辯駁,也無力去辯駁。
他抬頭望向賈政,眼中滿是失望與痛心。後悔如同潮水般湧上心頭,他後悔自己為何沒有早點發現賈政的劣根性,後悔自己為何沒有對他進行更嚴格的管教,更後悔為賈政同長子和幺女分了心。
“政兒……”賈代善的聲音低沉而沙啞,仿佛每一個字都承載著千斤重的壓力,“你……你什麼時候變成了這個樣子?”
觸及到老父親眼中的失望和悔恨,賈政的心中仿佛有一把烈火熊熊燃燒,他雙眼瞪得滾圓,臉色漲得如同豬肝一般通紅,聲嘶力竭地吼道“我變成了這個樣子?這都是被你們給逼的“從小到大,無論我如何努力,如何出色,世人的眼中卻永遠隻有賈赦!”
賈政的聲音顫抖著,充滿了不甘與憤怒“他們讚他‘桐花萬裡丹山路,雛鳳清於老鳳聲’,仿佛他才是國公府的未來,才是那個值得所有人期待與矚目的存在!而我呢?我賈政,就注定要被他的光芒所掩蓋,永遠活在他的陰影之下嗎?”
說到此處,賈政的眼中閃過一絲狠厲“祖父更是在他出生的那一刻,就已經為他鋪就了一條金光大道!
而我,卻隻能在這泥濘的小路上艱難前行!我不服!我賈政哪一點比他差?我為什麼要接受這樣的命運?
都是祖父的孫子,父親的血脈,我憑什麼就不能去爭!”
麵對賈政扭曲的麵龐,賈敏不動聲色的將小石頭送到奶娘懷中,示意她抱著孩子悄悄退出去。
奶娘會意,立刻抱緊小石頭,躡手躡腳地退出了房間。
見奶娘抱著孩子離開了房間,賈敏終是忍不住發出一聲嗤笑“憑什麼不能去爭?就憑你品行低劣,心術不正!”
賈政聞言,臉色瞬間變得鐵青,他瞪大了眼睛,死死地盯著賈敏,仿佛要將她生吞活剝一般“閉嘴,你這個賤人!你憑什麼這麼說我?我賈政哪裡人品低劣,心術不正了?”
賈敏冷笑一聲,毫不畏懼地直視著賈政那雙充滿憤怒與不甘的眼睛“賈政,你還需要我來一一列舉你的罪行嗎?你為了爭奪爵位,不惜陷害自己的親哥哥,讓他險些喪命;你甚至對自己的侄兒下手,妄圖斷了大哥的血脈;如今,你更是將算盤打到了出嫁女的身上,企圖利用我來達成你的目的!
你這樣的人,若不是人品低劣,心術不正,那這世上還有何人能擔此惡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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