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哼一聲，莫騰遠不再理會台上異樣的目光，徑直走下擂台。所過之處，人群自動分開一條道路，眾人看向他的眼神充滿了敬畏與恐懼，還有一絲難以言喻的排斥。
接下來的比試中，莫騰遠以絕對強勢的姿態，連克數名對手，毫無懸念地奪得了此次外門考核的頭名，成功晉升內門弟子。但他並未感受到多少喜悅，反而因為厲千鋒那毫不掩飾的敵意而感到一絲不耐煩。他渴望的是複仇，而非在宗門內與這些無關緊要的人糾纏。
成為內門弟子的第三日深夜，莫騰遠換上了一身夜行衣，悄無聲息地潛入了裂天宗的卷宗閣下層。這裡存放的並非高深功法，而是一些宗門記事、地域誌異以及部分過往任務的記錄。他相信關於水月閣、關於林淞的消息，或許在這裡能找到一些蛛絲馬跡。
憑借著怨煞冰元對氣息的完美隱匿，他避開了巡邏的弟子，在巨大的書架間穿行。他的目標明確，近五年內所有與鳳陽城、水月閣以及林淞相關的卷宗。
就在莫騰遠找到存放相關卷宗的書架時，一股極其隱晦卻帶著強烈殺意的氣息，驟然從身後襲來，直取他後心要害。
間不容發之際，莫騰遠甚至來不及轉身迎戰，他體內怨煞冰元便本能般急速運轉起來，其背部瞬間覆蓋上一層堅硬的暗黑色冰甲。
“叮！”在一聲如同金鐵交鳴的脆響聲中，一道烏黑的匕首尖端狠狠刺在冰甲上，竟未能穿透，隻是留下了一個白點，並發出了刺耳的摩擦聲。
這股巨大的衝擊力，讓莫騰遠向前踉蹌一步，但他借此機會，身形猛然回轉。同時，他右手五指幽黑冰爪瞬間彈出，帶著撕裂靈魂的陰風，反手向後橫掃。
偷襲者顯然沒料到莫騰遠的防禦如此詭異，反應如此迅捷狠辣。他一擊不中，立刻抽身後退，身法如煙，險之又險地避開了那足以撕碎神魂的爪風。但爪風中蘊含的凶戾煞氣，依舊讓他身形微微一滯，悶哼一聲。
借著從窗戶透入的微弱月光，莫騰遠看清了偷襲者。那是一個同樣穿著夜行衣，身形瘦小的男子，他那雙眼睛如同毒蛇一般，閃爍著冰冷殘忍的光芒。
“你是誰？”莫騰遠聲音沙啞冰冷，幽藍的瞳孔鎖定對方，他確定此人就是之前用精神力窺探自己的人。
“將死之人，何必多問。”那瘦小男子聲音尖細詭異。他不再廢話，身形一晃，竟化作三道難以分辨的虛影，從不同角度再次撲向莫騰遠，手中的烏黑匕首直指莫騰遠咽喉、心臟、丹田三處要害。
“虛影三殺？你是影殺樓的殺手！”莫騰遠腦海中瞬間閃過一個在卷宗上看到過的記述，關於影殺樓這個神秘殺手組織的隻言片語。他心中殺意更盛，不管對方是誰派來的，既然敢對他出手，就要有被徹底毀滅的覺悟。
麵對三方襲來的殺招，莫騰遠不閃不避，眼中血芒暴漲，怨煞冰元全力爆發，周身黑色寒氣如同暴風雪般席卷整個空間。
“冥寒透骨！”他不再保留，爪風淩厲，不再進行簡單的物理攻擊，而是掀起了一股蘊含著極致陰寒與腐蝕性能量的死亡波紋。四周的空氣仿佛都被撕裂，發出不堪重負的碎裂聲。
“噗！”隨著兩聲輕微的悶響，兩道虛影在爪風下如同泡沫般破碎消散。而那瘦小男子的真身，雖然憑借詭異的身法避開了要害，但他左臂依舊被一道爪風擦中。
沒有流血，隻見那瘦小男子左臂瞬間覆蓋上一層厚厚的黑冰，並且這些黑冰沿著手臂急速向上蔓延。所過之處，血肉凍結壞死，經脈寸斷。
“啊！”那瘦小男子發出一聲淒厲的慘叫，眼中充滿了恐懼與震驚。他能感覺到那股陰寒惡毒的力量正在瘋狂侵蝕他的生機。他當機立斷，右手匕首毫不猶豫地斬向自己左肩。
“哢嚓！”一條覆蓋著黑冰的胳膊應聲而落，掉在地上，瞬間摔得粉碎，如同一堆黑色的冰渣。
自斷一臂後，那瘦小男子臉色慘白，怨毒地瞪了莫騰遠一眼，身形化作一縷黑煙，朝著窗口飛射而去，竟是施展了某種燃燒精血的遁術。
“想走？”莫騰遠眼神一寒，正欲追擊，卻猛地感到一陣心悸。卷宗閣外，數道強大的氣息正在迅速接近，顯然是剛才的打鬥驚動了巡邏的長老。
冷哼一聲，莫騰遠放棄了追擊。看著地上那攤黑色的冰渣，他迅速收斂自身氣息，身形融入陰影，從另一個方向悄無聲息地離開了卷宗閣。
片刻之後，數位裂天宗長老，包括臉色鐵青的厲千鋒出現在打鬥現場。看著地麵上那詭異的黑色冰渣和殘留的陰寒煞氣，所有人的臉色都變得無比凝重。
“好陰毒的力量！”一位長老沉聲道，“這絕非我裂天宗正統法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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厲千鋒蹲下身，仔細探查著那黑色冰渣，眼中閃過一絲驚疑不定，但更多的是一種找到了借口的陰冷：“查！徹查今夜所有可疑之人！尤其是那位新晉的內門弟子，莫騰遠！”
卷宗閣事件在裂天宗引起了一場不小的風波，但最終因線索寥寥而不了了之。厲千鋒雖然懷疑莫騰遠，但沒有確鑿證據，也無法公然發難，隻能暗中加大監視力度。
莫騰遠對此心知肚明，但他毫不在乎。晉升內門弟子後，他獲得了更多的自由和資源。他利用貢獻點兌換了一些有助於凝練冰係元力的藥材，實則用來掩蓋怨煞冰元的異狀，並輔助修煉怨煞戮靈爪。
同時，莫騰遠憑借內門弟子的權限，終於在一份關於東南域宗門勢力動態的簡報表中，找到了他夢寐以求的信息：“……水月閣弟子林淞，半年前在齊蘭山擊殺血影門八重器將高手血赤眉，此後掉下萬丈懸崖，至今下落不明。據悉此子殺伐果斷，曾因舊怨，屠戮鳳陽城莫家滿門，凶名赫赫……”
簡短的幾行字，如萬根鋼針狠狠紮在莫騰遠的心上。一股混雜著嫉妒、憤怒以及更加熾烈殺意的狂暴情緒，幾乎要衝垮他冰冷的理智。他閉關苦修，奇遇連連，如今也才勉強達到一重器將的修為。而林淞半年前就能擊殺八重器將，兩者之間的差距非但沒有縮小，反而更大了。
“不夠！還不夠！”密室中，莫騰遠低吼著，周身黑色寒氣失控般肆虐，將堅硬的石壁腐蝕得坑坑窪窪。他雙眼赤紅，那點血色冰芒幾乎要占據整個瞳孔，“必須更快！獲得更強的力量！”
暴怒中，莫騰遠猛地想起怨煞戮靈爪傳承中的一段禁忌記載——血祭淬靈。以蘊含靈性或者強烈怨念的生靈之血為引，強行刺激怨煞冰元，可加速修煉，甚至在短時間內爆發遠超自身境界的力量。但代價是，加劇心神被負麵情緒侵蝕的風險，甚至可能徹底迷失，成為隻知殺戮的怪物。
以往，莫騰遠對此法嗤之以鼻，尚存一絲底線。但此刻在林淞修為精進的刺激下，在日益的殺戮欲望驅使下，那絲底線正在迅速崩塌。
就在這時，一道傳音符飛入莫騰遠閉關的密室，是區長老召見。莫騰遠收斂了一下外溢的凶戾與戮殺之氣，簡單地清理了衣服上的冰渣，便離開了密室。
長老靜室內，區長老看著眼前氣息更加幽深冰冷的莫騰遠，心中歎息。他揮退了旁人，並布下一層隔音結界。
“騰遠，卷宗閣之事，是否與你有關？”區長老直接問道，目光如炬。
莫騰遠麵無表情：“弟子不知長老所言何事。”
區長老盯著他看了許久，才緩緩道：“罷了。你既不願說，老夫也不逼你。今日找你來，是有一事告知你。宗門接到情報，西北黑風澗一帶，有疑似影殺樓的據點活動，他們劫掠過往商隊，甚至襲殺我宗落單弟子。宗門決定派遣內門弟子前往黑風澗清剿，三日後出發，這也算是一次曆練任務。”
他頓了頓，意味深長地看著莫騰遠：“任務名單上，有你的名字。是厲千鋒長老力薦的。”
莫騰遠眼中幽光一閃，厲千鋒是想借刀殺人，還是想在外界尋找機會對付自己？
“黑風澗……”他低聲重複著這個名字，腦海中卻浮現了血祭淬靈四個字。那裡魚龍混雜，匪患叢生，正是進行血祭的絕佳場所。
“弟子，領命。”莫騰遠抬起頭，嘴角勾起一絲冰冷而殘酷的弧度。
看著莫騰遠那近乎妖魔般的笑容，區長老心中最後一絲期望也破滅了。他疲憊地揮了揮手：“去吧……好自為之。”
莫騰遠看了區長老一眼，轉身便離開，竟沒有絲毫留戀。
靜室外，陽光明媚，卻無法驅散莫騰遠周身那仿佛與生俱來的寒意。他抬頭望向西北方向，那裡是黑風澗所在的方位，也將是他徹底釋放體內怨煞，踏著屍山血海，向複仇之路邁出更殘酷一步的起點。
莫騰遠雙手微微緊握，瞬間彈開，隻見他那幽黑如魔爪般的十片指甲，在陽光下反射著令人心悸的寒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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