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五十七章 戾印憫生_天元滅魔傳_笔趣阁阅读小说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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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百五十七章 戾印憫生(1 / 2)

深穀之內,時光凝滯。

寒潭幽邃,水麵不起微瀾,卻散發著亙古不化的凜冽寒氣。莫騰遠盤膝坐於潭邊,雙手結印,周身幽藍色的冰霧繚繞升騰,那並非尋常水汽,而是怨戮冰印催動下,自寒潭深處汲取的至陰至寒之氣。

冰霧如活物般鑽入周身毛孔,滲入經脈。所過之處,破損的臟腑、撕裂的肌骨,都在極致冰寒中緩慢愈合。這種愈合方式異常霸道,並非滋養生機,而是以凍結的方式強行“粘合”傷口,將痛楚與傷勢一同封存於冰層之下。

莫騰遠臉上沒有絲毫表情,唯有那雙幽藍瞳孔深處,偶爾閃過猩紅微芒,映照出潭水深處扭曲的怨魂虛影。

三日之後,他周身氣息趨於平穩。內裡暗傷猶存,但至少恢複了行動與施展力量的能力。起身時,關節發出細微的冰晶碎裂聲,衣袍上凝結的寒霜簌簌而落。

嚴景熙一直守在不遠處。她的傷勢恢複得更慢,臉色依舊蒼白,但眼神始終追隨著莫騰遠的身影。見他站起,她欲言又止,最終隻是緊了緊身上單薄的衣物,默默注視。

莫騰遠沒有回頭。他的目光已牢牢鎖定在九個洞穴中氣息最為暴烈凶煞的那一個,怨戮之洞。

洞口幽暗,卻仿佛有無數雙猩紅的眼睛在黑暗中睜開。尚未踏入,耳畔已響起萬千生靈瀕死的哀嚎、詛咒、怨毒的嘶吼。空氣變得粘稠,帶著濃烈的血腥氣。

“等我。”他隻吐出兩個字,聲音平靜得可怕。

嚴景熙的心驟然收緊。她想衝上去拉住他,雙腳卻像被釘在原地。石碑上的警告、鐵獄的歎息、莫騰遠眼中越來越深的冰層……所有的一切彙成洶湧的不安,在她胸腔裡衝撞。

莫騰遠一步踏入黑暗。洞內並非實體的甬道,而是一片由純粹負麵能量構成的無邊意識之海。刹那間,億萬重怨恨與殺戮的狂潮將他徹底吞沒。

他“看見”鳳陽城莫家的衝天火光,但這一次,畫麵被無限放大、無限重複。父親的頭顱滾落,母親被刺穿的胸膛,兄弟姐妹支離破碎的殘軀……每一次死亡都疊加了千萬倍的情緒,仇恨如岩漿灌入靈魂。

但這僅僅是開始。更多屬於千古以來無數慘死者的記憶碎片蠻橫湧入,被摯愛背叛的帝王,滿門抄斬時血染丹墀;遭同門算計的修煉者,在秘境中被萬蟲噬心;亡國公主看著至親被淩辱屠戮,城牆下屍骨成山……每一段記憶都帶著極致的怨毒與殺意,如同淬毒的匕首,反複切割他殘存的理智。

“恨吧……殺吧……毀滅一切……”

“天地不仁,何須留慈悲?”

“力量……唯有殺戮才能帶來解脫……”

無數嘶吼在意識深處回蕩。莫騰遠感覺自己正在溶解,自我認知的邊界被外來的怨恨衝刷得模糊不清。我是誰?是莫騰遠?還是某個被淩遲的將軍?是那個被挖去雙眼的嬰孩?還是被煉成屍傀的修煉者?

複仇的執念被無限放大、扭曲。林淞的臉在血海中浮現,卻又幻化成無數張陌生而可憎的麵孔,區長老、高遠、趙銘,甚至嚴景熙……殺!殺光所有!毀滅所見一切!

意識在狂潮中顛簸,如同一葉即將散架的扁舟。就在靈魂即將被徹底淹沒的刹那,丹田深處,那枚由怨煞老祖傳承所化的怨戮冰印,驟然爆發出前所未有的光芒。

不是抵抗,而是吞噬!

冰印瘋狂旋轉,在意識核心處形成一個深不見底的幽藍色漩渦,產生恐怖的吸力,主動吸噬周圍無儘的怨恨與殺戮能量,將其撕碎、碾磨、煉化,然後強行吞噬。這不是傳承試煉,而是更殘酷的掠奪與融合。

每一縷負麵能量的融入,都伴隨著撕心裂肺的痛苦,那不是肉體的痛,而是靈魂被侵蝕、被重塑的劇痛。他感到自己的“顏色”正在改變,從原本帶著人性溫度的靈魂底色,迅速染上永不褪色的怨恨猩紅與殺戮暗黑。

“不……”殘存的意識發出微弱的掙紮。

他想起了墜崖時懷中那絲微弱的暖意,想起嚴景熙醒來時驚慌卻清澈的眼睛,想起兩人相擁時那份無需言語的依靠……這些記憶碎片,如同暴風雨中零星的火花,微弱,卻固執地閃爍。

守護,一個陌生的詞彙,帶著荒謬的溫度,突兀地出現在他即將被冰封的思維裡。用這沾滿鮮血、彙聚世間至惡的力量,去守護那一點微弱的光?何其諷刺,何其矛盾。

但正是這矛盾,成為了錨點。

漩渦吞噬的速度更快了。他不再被動承受,而是主動接納這滔天怨恨,將其轉化為更冰冷、更絕對的意誌。不是為了殺戮而殺戮,而是為了清除一切阻礙,抵達那個能守護重要之物的未來,哪怕那個未來,他自己早已麵目全非。

代價是沉重的。莫騰遠清晰地感覺到,某些柔軟的東西正在永久消失。對美好的悸動,對溫暖的眷戀,對未來的憧憬……都在怨恨的熔爐中蒸發。剩下的,是更加純粹、也更加可怕的執念——變強,複仇,然後……守住身邊最後一點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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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過了多久,也許是一瞬,也許是百年。

血海退去,嘶吼平息。莫騰遠緩緩睜開了眼睛。

那雙曾經幽藍的瞳孔,此刻已徹底化為血紅色,如同兩潭凝固的鮮血,深處卻燃燒著冰冷寂滅的火焰。他的麵容沒有太大變化,但線條變得更加冷硬銳利,膚色是一種冰冷的蒼白色,仿佛失去了所有血色。眉心處,一道如同裂痕般的暗紅色紋路悄然浮現,隱隱有黑氣流轉。

周身氣息截然不同。之前的怨戮冰元雖陰寒,尚屬能量範疇;而現在,他隻是靜靜站在那裡,空氣中便彌漫開令人窒息的實質煞氣,那是屠戮萬千生靈後才能凝聚的死亡場域,草木觸之即枯,岩石表麵迅速覆蓋上暗紅色的鏽蝕斑痕。

內視己身,靈魂深處,原本的怨戮冰印已經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枚更加複雜、更加邪異的契印。它形似一朵由鮮血與寒冰凝結的九瓣妖花,緩緩旋轉,每一瓣上都銘刻著古老的殺戮符文,散發出讓靈魂戰栗的怨毒與威嚴。

與此同時,磅礴的力量在體內奔流。修為境界雖未突破大層次,但元力的質與量,以及對負麵能量的掌控,已不可同日而語。腦海中,一部名為《血戮冥典》的功法自然浮現。這部法訣隻有三招,卻彌漫出戮殺萬靈的恐怖氣息。

莫騰遠抬起手,指尖縈繞著一縷暗紅氣息,輕輕一彈。不遠處一塊巨岩悄無聲息地化為齏粉,不是崩碎,而是仿佛被從存在層麵上抹去。

他低頭看著自己的手,血紅的眼中無悲無喜。

力量,前所未有的力量,在血管中咆哮。代價也清晰可感,胸腔裡屬於“莫騰遠”的溫度,又冷卻了幾分。

他轉身,踏出洞穴。

洞外天光依舊晦暗。嚴景熙幾乎是立刻就從岩石後站了起來。

但當她的目光觸及莫騰遠的瞬間,整個人如遭雷擊,踉蹌後退,背脊重重撞在岩壁上。

那還是莫騰遠嗎?血紅的雙眼,眉心妖異的紋路,周身翻湧著幾乎令她窒息的滔天煞氣……僅僅是被他目光掃過,嚴景熙就感到心臟像被一隻冰冷的手攥住,無邊的恐懼與寒意從骨髓裡滲出來。更讓她心碎的是,那雙曾經雖然冰冷卻偶爾有細微波動的眼眸,此刻隻剩下深不見底的死寂與漠然。

“莫……師兄?”她的聲音顫抖得不成樣子。

莫騰遠看著她,沒有說話。血紅的瞳孔裡,倒映出她驚恐蒼白的臉。過了幾息,他才緩緩開口,聲音比穀底的寒風更冷:“我沒事。”

這平靜無波的三個字,卻讓嚴景熙的眼淚瞬間湧了出來。她衝上前,不顧那讓她靈魂都在戰栗的煞氣,抓住他的手臂,觸手冰涼如鐵。

“停下吧……求求你,莫師兄,不要再繼續了!”她泣不成聲,仰頭望著他陌生的臉,“你看看你自己……你變成了什麼樣子?石碑上說得沒錯,這些力量在吞噬你!仇恨真的那麼重要嗎?比……比你自己還要重要嗎?”

莫騰遠任由她抓著,血眸低垂,看著她淚流滿麵的臉。心底某處,似乎傳來一絲極其微弱的刺痛,但迅速被更加浩瀚冰冷的殺戮意誌淹沒。

“重要。”他的回答簡短而殘酷,“血仇未報,我活著唯一的意義,就是變強,然後殺了他。”

“可是這樣下去,等你報仇的時候,你還是你嗎?”嚴景熙幾乎是在嘶喊,“你會變成隻知殺戮的怪物!到時候,你就算殺了林淞,又有什麼意義?”

“意義?”莫騰遠嘴角扯動了一下,那或許可以稱之為笑,卻沒有任何溫度,“不需要意義。我隻要他死。”

他輕輕掙開嚴景熙的手,動作並不粗暴,卻帶著不容抗拒的力量。嚴景熙的手僵在半空,掌心隻剩下刺骨的冰涼。

“等我出來。”他留下同樣的話,目光已轉向另一個洞穴,孤漠之洞。

那個洞口的氣息截然不同,沒有暴戾,沒有嘶吼,隻有一片令人心生寒意的死寂灰白。仿佛萬事萬物到了那裡,都會失去色彩與聲音,歸於永恒的孤獨。

“不——!”嚴景熙想撲上去阻攔,卻被一股無形的冰寒力場猛然推開。她跌坐在地,隻能眼睜睜看著莫騰遠的身影,沒入那片吞噬一切的灰白。

孤漠之洞,是色彩的墳場,聲音的荒漠。踏入的瞬間,所有光線、聲響、氣味、觸感……一切外界的感知被瞬間剝離。莫騰遠陷入絕對的黑暗與寂靜之中,連自己的心跳和呼吸都仿佛消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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