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事,有些人,即便是親到兄妹,那也是有些愛莫能助的。
水如山的執著已經深入骨髓,而穆如霜的執著也是如此,他們兩個人已經勢同水火,完全不可調和。
而穆家這一次又是大義在手,威壓烈烈,林羽與水如雪小聲商議,最終也隻能先顧眼前,拖延時間,等過了眼前事,再去勸解這個兄長。
水如雪是對這個兄長沒有多少好感,甚至還多有怨恨,可是再如何那也是她自家的人,所以,還是想他有一個好的下場,而不是被送官然後糊裡糊塗丟了小命。
於是,水如山依舊被捆住了肢體,堵住了嘴,丟到了一個角落裡。
而穆家已經忙碌了起來,穆如霜雖然又受了點傷,可是,卻仍然很積極的準備著儀式,村裡的幾個交好的女孩子在進進出出地幫她著裝粉飾。
水如雪有些發呆的看著,心裡很不是滋味,沒有想到本是來救援兄長的,可是,自己卻也掉了進去,不僅僅自己掉了進去,連林羽都給連累了。
然而,她卻沒有任何的辦法,因為,穆伯所有的指責都是事實,如果沒有人提及,所有的人都睜一眼閉一眼,自然是什麼都不會發生,可是,如果有人認真起來了,那就是大是大非。
然而,這一切又都是如何來的?自然是兄妹兩個鬨彆扭,她和林羽不得不搬出來自己再建一個家造成的。
如此想來想去,問題仍然出在水如山的身上,攤上這樣的一個兄長……水如雪咬牙切齒,卻又無可奈何,最多也就隻能怨自己的命不好。
林羽走了一圈轉回來,看向水如雪,又順著水如雪看到偏房裡歡喜著裝扮的穆如霜,忍不住皺了下眉,轉而低聲對水如雪道:“對不起小雪,我……沒能給你製辦這樣的服飾。”
水如雪看向林羽歎了一口氣道:“夫君給我的已經很多了。”
林羽想了想又道:“既然你們兩人同時定親,那怎麼也不能相差太大不是,我去和穆家人說一說去。”
水如雪一驚忙拉住林羽急道:“夫君還是省省吧,不要再出什麼事,快些了了此間事,把兄長接回家去,和他講清楚利害,讓他安穩下來才是。”
林羽道:“雖然如此,可是,我還是不願意你受這麼大的委屈,你放心我也不是會太過分的,所以,你也不要想太多,總之一身新衣服還是要的吧。”
水如雪想了下還是點了點頭,怎麼說對於自己來說,今天也是一個大日子,如果自己穿成這樣,而穆如霜又穿成那樣,她心裡也確實很不舒服。
林羽於是找到了穆伯把這事說了出來。
穆伯皺眉道:“雖然賢婿說得有道理,可是,一來要我家出也沒有這個道理;再則,即便是我家想出也沒有這個準備啊。”
林羽道:“今天對於如霜來說是一個大日子,對於如雪來說何償不是?還請嶽丈費心,能給她尋一身喜慶些的新衣服就行,不要像如霜那般的,小婿懇求了。”
穆伯看著林羽點了點頭道:“也罷也罷,都看在賢婿麵上,我去運作一下,唉。”
穆伯歎了口氣,搖著頭走了,他到底怎麼解決林羽也管不著,隻要水如雪能不那麼難受就好了,林羽對於自己的這兩個女人,還是想一碗水端平的。
結果不久,有一個十四五歲的村裡女子還真的送來了一身新衣服,衣服是粉紅色的,衣和裳都很新也很鮮活,不僅如此,居然還有幾件頭飾,也都是銀製的,同樣也是新的。
林羽看著一般的很,可是水如雪看著卻是兩眼放光。
林羽的眼光和水如雪的眼光當然不會一樣,水如雪從小就吃苦受累,小時甚至都沒有什麼衣服可穿,隻是東撿西撿,甚至是樹皮破布裹一下就是,之後長大些了,自己學了針線才慢慢有了自己的衣服。
如今看到這麼新的又喜慶又體麵的衣服,如何不眼饞喜歡。
於是,也不用林羽說什麼,她就很激動的應下了,隻是也沒有一個去處,還是到穆如霜的偏房裡著裝,而穆如霜居然也熱情的跟著幫忙,還又送了她幾件首飾和頭花,讓水如雪的心情很是複雜。
鬨鬨哄哄中,定親宴就這麼開始了,正房是正席,院子裡大眾席,村裡幫忙的,有些頭臉的都被請了來。
還有一些小娘子在偏房也單擺了一桌,穆家做的很是周全,讓人們都沒有什麼話可說。
在正房裡,開了三桌,中間一桌是正桌,都是長輩和村裡的頭麵,另外左邊是穆如霜及其母親弟弟還有鄰近的幾個親戚,而右邊則是林羽與水如雪,還有和她家血緣近一些的村裡族人。
開宴前是水家村裡正講話,那是一個很精明的中年人,身體也很魁梧,目光淩厲,他背後道:“今日之事之宴,我受穆家所邀而來,陰陽相遇,天地相交,是萬物滋生的一件喜事,因此,我也願意見證這樣的事情,促成這樣的事情。”講到這裡看了一眼眾人,特彆是看了林羽和水如雪才又道:“穆家在本村德高望眾,而穆如霜也是才貌豔豔,雖然有婚約齟齬羈絆種種,給她帶來了一些傷痛和無奈,最終能得遇良緣,也值得慶賀;而另外水家小娘子,也相隨行禮,原本我是不同意的,哪有一宴兩姻之事,反正我沒有遇到過。隻是穆家殷勤,不願意生事,而是以德報怨,以善待人,這讓我很是感慨,穆家之德善,我希望能得到應有之報。”
說到這裡再一次看向林羽道:“林小子,我對你不熟悉,也不知根底,所以不敢下一個什麼定義,隻能在這開宴之前,當著眾人問你一句:你能否善待穆如霜與穆家有始有終?”
林羽鄭重的拱手向眾人一禮,之後道:“我,林羽,指天為誓,一定善待穆如霜,水如雪以及穆家水家,若違此誓,天誅地滅,請水家村諸位見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