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哇,他腦袋上全是斑紋。”那個少年指著易風的腦袋驚訝道。
“啥,你說啥,我腦袋怎麼了,你們拿那鬼東西把我腦袋怎麼了,肯定是起反應了,誰有鏡子,快,誰有鏡子。”易風一臉驚恐的站起身來,一邊呼喊著一邊伸手向眾人要鏡子。
“我就來送個信,你們怎麼向我腦袋裡塞東西,是不是化學武器、生物武器,還是蠱毒、寄生蟲?”易風掏出口隨身的匕首,一副要刀人的架勢,這就是標準得反碰瓷程式。
既然事情匪夷所思,那就大家一起攪合,攪成一筆糊塗賬。
再者,眼前光景和條件,也不能開顱取炭,易風對自己的腦袋還是很重視的。大不了搏命火炭穀、血濺神仙洞。
易風當時已經暗暗發狠,驚慌失措、踉踉蹌蹌的步伐就在老頭周邊晃蕩,一是為了移動中增加安全係數,二是方便隨時把糟老頭掠過來當人質。
就在這亂糟糟的時候,之前還如喪考妣的老頭,高舉右手的熏香爐,讓人群安靜下來。
易風還是被訛上了。
條件是易風必須把被老虎灘掠走的8個人質,連同原本拿去交換孩子卻被黑心肝的老虎灘截留的另一塊神賜之物,一起給找回來。
至於這次被易風“搶”走的小段木炭條,即便取不出來,也可以既往不咎,就算給易風的酬勞。
此言一出,火炭部落的眾人沸騰了,就像一群鳥雀在開會,嘰嘰喳喳之聲不絕於耳。
大多數人強烈反對,主要意思就是怕這個郵差畏懼老虎灘半路跑了,就算不跑,一個人把人質救回來也是天方夜譚,再說了“神賜之物,哪能讓宵小之徒占據?”這是個彆火炭部落成員的原話。
弄了半天,火炭部落與叫做“老虎灘”的,有過節,甚至都惡化到“綁票”的程度了。
這糟老頭子壞地很,至少看人賊準,也不知道那來的自信就斷定易風不是個惡棍。
易風從老東西怒火中燒的表情下,看到了掩蓋著的沉靜甚至篤定的目光。
但他通過不知名的手段卻知道自己能混進行屍群的特質,看來多少還是有點料的。
最終,老頭力排眾議,與當時有些惴惴不安的易風達成了交易。
老虎灘搶走了大塊的火炭立方體,而易風腦袋裡隻是二指長寬的一條邊角料,但就是這點邊角料,易風開始嘗到了甜頭。
他竟然影影綽綽的感應到了火炭部落的成員分布,如同晨霧籠罩的叢林,腦海中一絲絲清涼的感覺如同霧氣浸潤每一個細胞。
等易風騎車出了山穀,就感覺自己的腦袋,現在更像個導航儀。
在西北方向,一股莫名其妙的磁力,仿佛正冥冥之中跨過時空,吸引著自己前行。
而易風要做的,就是不停的踩踏自行車,沿著這道磁力線的方向前進。易風感覺自己就像是被星球引力線約束的信鴿,隻能循著引線飛。
不是沒想過換個方向,但易風很快就發現,鑽到腦袋裡的那段木炭條,會讓自己立刻暈頭漲腦的失去方向感,最終乖乖的沿著腦袋裡的方位,一路向前。
當然,易風也發現了另一個詭異之處。
那就是威懾力。
過去,易風也能在行屍群裡來去自如,在他自己看來,像是自己迷惑了行屍們的感知力。
但現在的情形,明顯不同,他騎行所過之處,周圍的行屍和變異體,簡直是望風披靡、連滾帶爬。這比之前他多次實踐總結的皺眉頭發火甚至怒喝滾開要簡單多了。
若是平時有了這種威懾力,易風肯定偷著樂,但現在自己快變成傀儡信鴿了,易風一臉鬱悶。
易風不知道的是,在他此行目的地,老虎灘,有人正心中竊喜。
看著帳篷外岸灘上汩汩流淌的河水,耳朵裡充斥著老虎灘特有的喧囂。
小個子的宋西涼感覺再沒有比今天,更讓他感到興奮的了,以至於自己堪比武大郎的兩條小羅圈腿,都有些瑟瑟發抖。
就在剛剛,老虎灘的綽號“碎裂者”的領主、國王,毋毒,因為自己的功績,當眾下令,將與6個孩子一起虜來的女教師,段紫煙,賜予宋西涼為奴。
“全靠那塊火炭啊!”
誌得意滿的宋西涼,小短腿三兩下搗鼓,走出了黑漆漆、油膩膩的帳篷,手達涼棚,抬頭仰望著老虎灘正中央,剛搭建好的高台,露出猥褻的笑容。
就在幾天前,自己還隻是火炭部落裡最討人嫌的矮騾子,像段紫煙那樣的鮮花,隻能出現在自己的淫夢裡,早上起來,也隻能伸手抹一把打濕枕頭的滿嘴哈喇子。
好在自己聰明,悄悄抱住了老虎灘的大腿,這才裡應外合,把段紫煙和6個孩子一起騙掠來,當了人質。
“早晚有一天,那塊神炭….,不,是整個老虎灘都是我的。”
矮騾子宋西涼看了一眼十幾米的高台,又放眼巡視了一番整個老虎灘地麵上密密麻麻的集裝箱聚居地、雜亂的大小帳篷,忍不住又一陣意淫。
自從毋毒親自檢驗了火炭對行屍群的驅散效果,整個老虎灘都沸騰了。
隨後,十幾米的高台便立刻被搭建起來,那塊發綠光的木炭,就被端放在高塔的頂部,以此來輻射四方。
老虎灘的神經,從沒有像現在這麼舒坦過,以至於巡守的哨兵都一改昔日神經兮兮的倒黴模樣,變得有說有笑起來,時不時見到路過的女子,還能搞搞突襲,過去摸兩把。
“要是沒有老子…..嘿嘿…..”
宋西涼一臉的不屑,撇撇嘴,兩隻綠豆眼死死盯住四個彪形大漢把守的一處集裝箱出口。
就在集裝箱罩住的地方,有一個地下通道的入口。
老虎灘,在災難爆發前,原本是當地政府的一項政績工程。按照規劃,這裡本來要建一個水下遊樂公園。
沒想到地下施工到一半,病毒爆發,也就無人問津了。
而當初施工隊的工頭,也就是現在老虎灘的掌控者,毋毒,僥幸不死並帶著一幫弟兄藏身於此,最終成了今日雄霸一方的規模。
毋毒不愧是搞工程的出身,雖然是塊河灘,但不論是防水還是地下設施的防護,都很有一手。
也正是基於此,老虎灘勢力的核心,都在地下,不論是毋毒的行宮、妻妾,貼身衛隊還是角鬥場、牢房。
“今天晚上,舉行過儀式,段紫煙就是我的了!”
宋西涼一想到段紫煙的嬌軀,忍不住舔了舔乾枯的嘴唇,以至於胯下都有些蠢蠢欲動。
“啪、啪”兩聲清脆槍響,震動了整了老虎灘。
宋西涼嚇的一縮脖子,像個醬油瓶一樣,連滾帶爬的躲到一個集裝箱後麵,大腦袋左搖右擺,四處觀望。
“站住,什麼人!”
老虎灘頓時人仰馬翻,從地下通道的出口,又湧出十幾個慌亂的家夥,個個端著槍,鬼頭鬼腦的四處打量。
宋西涼循著槍聲響處,定睛一瞧。
一個墨綠色的身影,騎著一輛自行車,裹挾著一陣疾風,正風馳電掣的衝進老虎灘。
“啪…啪…”
槍聲頓時響成一片,守衛的子彈潑灑而來,但他的身體卻以一種非人的敏捷和精準自行閃避、突進,
來人不管不顧,一副抿不畏死的架勢,一邊躲避流彈,一邊急速接近。
“嘭”一聲撞擊的巨響。看的宋西涼張大了嘴,目瞪口呆。
自行車速度極快,轉眼就撞在老虎灘外圍的水泥護牆上,可誰都沒想到,那個墨綠的身影,趁著自行車的衝力,竟然騰空而起。
在半空中淩空翻轉,像一隻大鳥一樣,愣是落在了老虎灘的防衛圈內。
凡是目睹這一幕的人,不論男人、女人,手裡有槍的沒槍的,全都是一陣愣神兒。
“攔住他!”“怪物!他是怪物!”
在守衛驚恐的呼喊中,易風如同鬼魅般衝上高台。
“快,乾掉他…..他要上塔….”
最先反應過來的就是宋西涼,火炭可是他的投名狀。這家夥一看墨綠色的身影,腳一落地,三兩步就直奔十幾米的高台而去,扯著嗓子就是一陣哀嚎。
“快上,彆讓他跑了。”
更多的人從四麵八方聚攏來,宋西涼眼瞅著地下通道口,再一次湧出來一隊人馬,頓時安下心來。
一隊裝備齊整的衛隊,簇擁著上身赤裸、滿是青龍紋身的禿頭漢子,出現在了老虎灘的地麵上。
“都彆慌,把高台給我圍住了,不怕他跑到天上去。”
嘴裡咬著牙簽的毋毒,眼瞅著墨綠色的身影,正在高台的表麵,急速攀爬而上,發號施令完畢,露出一臉的不屑。
“也不知是誰派來這麼個蠢貨,青天白日的來搶我老虎灘的東西,等一下要好好問問。”
左邊,一個軍師模樣的瘦高個,從毋毒身後探出鯽魚腦袋,滿是譏諷,正愁沒有借口對周邊的小勢力下手。
“就是。弟兄們,都給我省兩發子彈,圍好了塔,彆讓他下來,咱們餓死他”
右邊,一個衛隊頭目模樣的刀疤大漢,仰著大腦袋,盯著馬上到塔頂的墨綠色攝影,衝周圍揮舞著大手,氣定神閒的指揮著正四下包抄的手下。
驕陽似火,正咬牙切齒的易風,孤零零站在十米高台之上,惡狠狠的盯著高塔頂部一個鐵籠子。
高台之下,荷槍實彈的一群雜牌武裝,各個槍口衝上,幸災樂禍的盯著陷入重圍的倒黴蛋。
隻見鐵籠子裡麵,一個20公分見方的立方體木炭,正燃燒著洶洶的綠色火焰。在立方體的左側麵,剛好有個角缺失了窄窄的一條。
“老不死的王八蛋,這回坑死我了。”
易風忍不住對火炭部落的老東西,一陣咒罵。
傀儡,自己剛才就是一個傀儡。說好了作為郵差,隻是到老虎灘幫忙看看大塊的木炭在不在?叫段紫煙的女孩和6個孩子在不在?叫宋西涼的在不在?
如果方便的話,最好把人質和木炭都帶回來。
易風當場表示了不方便,但表示可以看看情況,見機行事。
救人不敢說,若隻是探查情況,甚至或偷或搶的搞木炭,易風都有上百條的計謀摸進老虎灘。
可沒曾想,腦袋裡那條木炭,對大部隊的渴望、對組織的忠誠竟是如此的強烈和急切。
從隱約能看到老虎灘的一公裡開外,易風就知道要壞菜。當他抵達老虎灘——那座半淹沒在湖水中的前水底觀光設施時,火炭條找它媽的急切感、控製感達到了頂峰。
結果不管自己如何的控製大腦,還是身不由己、義無反顧的直線衝了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