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人皆知如今的閻王薑峰,當初是得到了祭龍的認同,借助了祭龍的力量對抗衪界金日辰獅,成功拯救大家於水深火熱的救世主,而且是閻渢禪讓的,他的上位自然是讓人心服口服。
在慶功大典上,所有在戰場上立功績的人都紛紛被點名論功行賞,唯有兩個理應位於封賞最前列、甚至可能與新帝並肩的人,卻沒有出現。
除了消逝的人之外,最讓人難以釋懷的就是弦月和元綾兩人的失蹤。
除了知道內情的部分人之外,戰場上的那抹橘紅色的光芒,恐怕很多人還不知其身份,畢竟亥山泠融這個身份早已不常被人說起,不過有時候身份不明,更加讓人有談論探究的欲望,因為她與另一道深紫色的光芒的配合天衣無縫。有人猜想那根本是亥山泠融,也有人說絳山弦月隻是恰好又找了一個與泠融相似的人當替身。
可能有人不願聽到自己的主子永遠成為彆人頭銜的附屬,慢慢九幽便開始流傳那女子的名字——元綾。
不是被亥山束縛的,也不是誰的夫人,因為絳山古莊已經消失,九幽連絳山本身的存在都已然被凱撒移平,弦月這個名字慢慢也不被世人帶著山名提起。
在新帝登基後,九幽慢慢就不再分裂,無論是絳山,亥山,瓊山,台山,淳山還是巽山等等,都已經不再區分,新帝直接把各山全部統一起來,由黑山黑酆都城管轄,就算有地方管理者,勢力和**也不再像從前那般分散。
一切都慢慢走上新的時代……
這些年新帝薑峰雖有派些人出去尋覓元綾和弦月的蹤跡,但在有些人看來那隻是做做樣子罷了,本人沒顯露出半點傷感,彷佛那兩人的消失無足輕重,這種態度無意中讓有些人感到寒心。然而在普通百姓看來,新帝隻是冷靜沉穩,沒有感情用事把資源花費在無益於民之事而已,畢竟戰後九幽需要休整也正是缺人的時候。大帝勤於政事,施仁策,能洞察事理,高瞻遠矚,更是直接把分裂的九幽重新統一起來,單憑最後這一點就讓百姓覺得新帝值得名垂千古。
慕白和閻渢就在城中建了一座慕府自立門戶,兩人琴瑟和鳴,慕白多半時間都是陪著閻渢,無論閻渢想做什麼去哪裡他都會陪著,因為看著隨著時間一點點衰老的閻渢,他知道自己能夠與閻渢一起的時間並不多了。如果按年計算,慕白大概一年就隻會離開黑酆都城數天,那就是他獨自一人回到瓊山的舊址,在那裡用他自己的方式去緬懷灰燁。
絳山消失後,很多人理當恢複了自由身不再是絳山的人,滕半香也是其中之一,她被閻渢雇用為貼身女侍長期逗留在了慕府裡。常青對於滕半香這樣的選擇沒有表示什麼,人有各誌,她不能強迫彆人一定要像自己一樣,永遠忠於一人追隨一人。
本來被疏散到巽山舊址的騭,他們當中很大部分為了情報本來就融入在普通人日常生活當中,自然是很快就適應這樣的退休生活,不再被苛刻訓練,指派任務,搜索情報,聽起來是很吸引,但是早已習慣跑刀山下火海的他們,那是無趣又無聊透頂的日子。騭在各地的據點荒廢後,他們當中依然會有人組織偶爾回去看看,與同伴敘舊,切磋和把酒聊天,他們每次聚會都離不開的話題大概就是弦月的下落。
哪怕絳山不在了,哪怕他們已經完全失去聯係,依然會有人堅信他們還在。
潮汐等人並沒有一直逗留在黑酆都城當中,他們和常青宋蔓分散到九幽各地,繼續尋找弦月和元綾的消息。大家都知道常青在暗地裡哭了無數次,但是她也依然沒有放棄,每次都是把眼淚擦拭後繼續啟程。
從那天起,他們就開始了流浪般的生活,沒有了在古莊時的安逸,也放棄了城裡的富貴。有些人可能會覺得他們很傻,非要浪費時間去尋找兩個可能根本已經不在世上的靈魂,但是有些東西值不值得,或是有沒有意義,是看個人的。
民間已經開始在傳弦月和元綾的英雄事跡,聽說有內臣提議,要給兩人建雕像和墓碑。他們為了保護大家,才攬著聖女同歸於儘的。要是沒有他們,金日辰獅不可能被拖至薑峰趕來救援,要是沒有他們,當時在大營附近的將士可能都會被聖女那股能量所吞沒。聽說也有內臣提議,不要再派人去尋找他們,兩人回來對新帝來說恐怕不是好事。
慕白雖身無官職,但是其言語在九幽依然有影響力,他直接上門找那些內臣,反對給弦月元綾造那種東西,因為他絕不相信老弦和嫂子就這麼輕易死了,這些人的舉動對他來說,像不懷好意的詛咒,更像已經對兩人的死亡下了結論。
隻要潮汐和常青他們還沒有放棄,慕白就仍抱有希望。
還有擔心老弦和嫂子回來對新帝鞏固勢力不利,從中挑撥離間的內臣,他暗罵對方愚蠢,要是那兩人早有那意思,九幽早就不是如今的光景,這些臣子看來是真閒得慌,日子是過得太安逸了。
不過,因為新帝對待這些內臣態度含糊,沒有表態同意但也沒有立刻反駁,讓慕白不禁開始覺得奇怪,以他所了解的薑峰,應該隻會比他更加相信元綾和弦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