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主任的話如同冰水澆頭,瞬間讓林白玉的血液幾乎凍結。
玉佩!果然是個陷阱!
例行檢查?跟這兩個明顯是高級運維單元的風紀委員走?一旦進入係統的完全控製區域,他的意識狀態根本無所遁形!等待他的絕對是立刻清除!
不能去!
但拒絕?反抗?以他現在這具孱弱身體的實力,無異於螳臂當車,隻會死得更快。
電光火石間,林白玉臉上迅速浮現出恰到好處的緊張和茫然,甚至帶著一絲學員對權威天生的畏懼:“陳主任?我的玉佩……有什麼問題嗎?我昨晚隻是感覺它好像有點亮,是不是壞了?”他主動將問題引向法器本身的質量問題,而非自身異常。
陳主任鏡片後的機械義眼微微閃爍,數據流無聲劃過:“所以更需要檢查。跟我來。”語氣沒有任何回旋餘地。他身後的兩名風紀委員上前一步,無形的壓力籠罩下來。
周圍的學員都好奇地望過來,劉漢雲也皺起了眉,似乎想說什麼。
就在這千鈞一發之際!
“且慢。”
一個冰冷而威嚴的聲音突然響起。
楊戩不知何時出現在了訓練場邊緣,身影如同標槍般挺直。他並沒有看林白玉,而是目光銳利地看向陳主任。
“陳主任,”楊戩的聲音不大,卻清晰地壓過了場上的嘈雜,“訓練期間,帶走我的學員,是否需要先知會我一聲?”
陳主任的機械義眼轉向楊戩,發出極輕微的校準聲:“楊教官。風紀處執行內部監察條例,有權帶離任何可疑目標進行問詢。此事涉及法器異常波動,可能與安全隱患相關,優先級為乙上。”
他搬出了條例和優先級。
楊戩卻絲毫不為所動,反而向前一步,額間那道淡金色的豎紋似乎微微亮了一絲:“乙上優先級,也需要備案記錄。我並未收到相關通知。而且……”
他的目光終於掃過林白玉,那眼神冰冷依舊,卻似乎……刻意在他握著玉佩的右手上停留了一瞬?
“……此學員是我重點觀察對象。他的任何異常,應由我先行初步判定。若確有問題,我自會親自押送風紀處。不勞費心。”
重點觀察對象?
林白玉心中一凜。楊戩這是什麼意思?保護?還是……要將處置權抓在自己手裡?
陳主任沉默了,機械義眼與楊戩的混沌之眼即便未完全睜開)無聲對視。空氣中仿佛有無形的數據流在激烈碰撞。
周圍的學員大氣都不敢出,劉漢雲也屏住了呼吸,眼神在楊戩和陳主任之間來回移動,充滿了驚疑不定。
良久,陳主任的機械義眼率先移開,恢複了古井無波的狀態:“既然楊教官堅持。那麼,請於今日酉時前,提交關於學員林白玉及其異常法器的初步評估報告。風紀處會據此決定是否介入。”
“可以。”楊戩冷淡地應道。
陳主任不再多言,帶著兩名風紀委員轉身離開,訓練場上那令人窒息的壓力隨之消散。
學員們鬆了口氣,議論紛紛,好奇地看著林白玉和楊戩。
楊戩卻看也沒看林白玉,隻是冷聲道:“所有人,繼續練習!林白玉,你跟我來辦公室。”
他轉身便走,不容置疑。
林白玉深吸一口氣,握了握手中那塊再次變得冰涼的玉佩,在無數道好奇、同情、幸災樂禍的目光中,跟上了楊戩的腳步。
劉漢雲想跟上來,被楊戩一個冰冷的眼神定在原地。
總教官辦公室。
門無聲關上,隔絕了外界的一切聲音。房間裡的布置簡潔到近乎冰冷,隻有一張金屬桌,兩把椅子,以及牆壁上懸掛的一幅巨大的昆侖山脈地圖——在代碼視角失效的現在,那也隻是普通的地圖。
楊戩背對著林白玉,站在窗前,看著外麵“陽光明媚”的訓練場。
沉默。
令人窒息的沉默。
林白玉能聽到自己心臟在胸腔裡狂跳的聲音。他不知道楊戩想做什麼。訓斥?試探?還是……執行那份清除指令?
終於,楊戩緩緩轉過身。
他的臉上沒有任何表情,但那雙深邃的眼睛裡,卻仿佛蘊含著極其複雜的東西,冰冷外殼下似乎有暗流洶湧。
“玉佩。”他伸出手,言簡意賅。
林白玉猶豫了一下,還是將那塊凝神玉佩放在了楊戩的手心。
楊戩看也沒看,五指猛地合攏!
哢嚓!
一聲脆響,那塊玉佩在他手中瞬間被捏得粉碎!粉末從他的指縫間簌簌落下。
林白玉瞳孔一縮。
“雕蟲小技。”楊戩攤開手,任由粉末飄落,聲音裡帶著一絲毫不掩飾的嘲諷,“用這種粗劣的標記手段,看來‘修正部’的那幫家夥,效率也越來越低了。”
他……知道!他不僅知道這是標記,還直接摧毀了它!
林白玉的心臟跳得更快了。楊戩的行為,完全超出了係統的邏輯!
“楊老師,您……”
“閉嘴。”楊戩打斷他,目光如刀般割在他臉上,“我現在問,你答。不要有任何隱瞞,也不要試圖撒謊。我的‘眼睛’,能看到很多你以為隱藏起來的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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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指了指自己額間的豎紋。
“第一個問題,”楊戩逼近一步,強大的壓迫感幾乎讓林白玉無法呼吸,“你知道多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