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攥著銀票,抖得嘩嘩響。
儘管知道最終這都不是自己的,但不妨礙自己多摸摸,多聽聽,多想想。
明台禪師眯了眯眼睛,似看非看,一直耐心等著。
等他笑眯眯,抖著銀票,一張張驗查完畢。
祁作翎看他如此,更加確定了,這是故意的。
這還真不是故意的。
方後來確實沒見過這麼多銀票,隻是如今不知怎地,膽子肥了許多,有些肆無忌憚。忽然想體會一下,說書人口中貪官得感覺。
不得不說,確實過癮。
黑吃黑,得刀口舔血!白吃白,躺著就把錢掙了,……還爽得很!
“銀票我就先收了!
至於解藥,晚些時候,自然有人送去四門府衙。
城主府批文,一兩日內,也會有人送去祁家。”
方後來咧嘴含笑,心道,隻要你收到批紅,我馬上又得一萬兩進賬。
“如此,多謝方施主了。”明台禪師合十,眼神淡定,看似一點不覺得心疼。
“對了,我這有件事,想向禪師打聽一下。不知道,禪師方便不方便說?”方後來將銀票揣回袖兜,又望著明台禪師。
“但說無妨。”
方後來點頭,問:“我聽聞北蟬寺在大邑都郊外的田莊,是曆年以來,大邑皇庭招待四國使臣的地方?”
“這次貴國端孝太後壽誕,大燕國來的使臣,是不是也住在北蟬寺的田莊裡?”
“不錯,四國來賀的使臣都住在那裡。”
見是此事,明台禪師頓時點頭,麵色有些傲然,
“我大邑皇庭最是好客。”
“大邑都周邊,就數北蟬寺外風景最秀美,所以陛下將各國使臣都是安排在北蟬寺的田莊。
不止如此,各國使臣來大邑,禮部至少要往我北蟬寺裡,撥兩個月的吃住花銷銀子。
這些銀子,北蟬寺都會儘心儘力,竭儘所能用以安排各方貴客飲食起居。
觀北蟬雋秀風景,品淡雅真味齋飯,還能聽佛慧禪語真諦,實際乃人生難得之幸事。
當然,若是膩了齋飯,想吃些家鄉菜,還另有手藝好的酒樓夥頭,按著各國口味,幫忙打理夥房.......”
"多年以來,凡是來的四國使臣,沒有不交口稱讚的........"
明台禪師說得眉飛色舞,方後來恍惚間,感覺北蟬寺也不用叫北蟬寺了,乾脆改名叫北蟬客棧好了。
“啊......那個......,禪師啊……"
方後來聽他說個不停,立刻將話頭岔開,
“聽聞四國之間素來不合,這幫使臣,住一塊,不會打起來?
打起來,會不會像平川這般,被大邑官府關進牢裡?”
明台禪師說得正起勁,被他一插嘴,弄得哭笑不得,你這問的........什麼事啊?亂打岔麼!
“方施主,有所不知,我們北蟬寺田莊遍布京郊,得有幾十處莊子呢。
各國使臣分彆各住一處,又並非緊挨著,不至於能鬨騰起來。”明台禪師解釋。
“那,也就是說,若見了麵,有可能還是會發生些爭鬥?”方後來聽出一絲言外之意。
“來的都是客,都是懂禮數,知進退的。哪能呢……”明台禪師僵了一下,還是想繼續自誇,
“即便有些小誤會,我們大邑乃禮儀之邦,也斷不會隨意拿捏客人!”
這最後一句,說的帶了幾分怨氣,意思就是平川城欺負人。